七姑姑笑笑,略安心。

    等何知行吃完药,姑姑问起何知行可要去恭王府的堂会?

    “原不想去的,”何知行轻叹,“但今冬下床都成了难事,怕不能再藏着未未了。须多带她出去走,多见人。”

    七姑姑安慰说:“日后有我和九弟帮衬,二哥放心。”

    等送走姑姑了,何未端坐着,整个人沉在心事里,像被倒满了的水的碧玉酒盅,再多一滴就要溢出来的那种满,不能摇不能晃的。

    可细想又不合常理。他不是要走吗?不该此刻娶谁的。

    夜里她在书房想着白日的事,心不在焉地和均姜聊请绣工和裁缝的事。她想给客人送绣品,怕交给绣坊不够仔细,不如把东院儿的茶房空出来养十来个年老手艺好的,空的时候给客轮绣床单和窗帘,也能绣些做善事。

    说到半截,杜老先生便来了。这位老先生脾气板正,簪缨世家出身,后来落魄投奔了何知行。何知行请他做家庭教师,专给何未讲国学。她一见要上课便苦着脸,但无奈学还是要学的……只是上了没十分钟便走神到了谢骛清身上。

    想到那夜在小隔间里,他教的慢且耐心,每一下都像放着默片。她像在一旁观摩着两人无声地吮住对方的嘴唇……一直软到牙根上,整个人昏沉沉的。

    “二小姐。”

    何未端正坐好。

    杜老先生皱着眉头:“二小姐想到什么好事情了。”

    “我在想……色字头上一把刀,是句好话。”一想他,就被老先生的眼光刀了。

    老先生沉声道:“后半句也记好,石榴裙下命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