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苏,你是种苏没错吧。”

    “不,你认错了,我是种瑞。”

    “不可能!你耳上那颗痣,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就是种苏!”

    小院里,裘进之手指颤抖,指着种苏,笃定道。

    街上裘进之叫出种苏之名时,种苏当真惊出一身冷汗,当即矢口否认,裘进之却显然不信,种苏怕他在街上嚷起来,只好让他上了马车,一同回来。

    一路上裘进之盯着种苏,从茫然疑惑到渐渐明白,登时脸色变了。

    种苏耳后确有一痣,芝麻粒大小,位于耳垂偏后一点,极其隐蔽,这世上知其者屈指可数。

    当年裘进之无法分辨种苏两兄妹,常急的跳脚,种父看他是客人,实在可怜,便好心给出这个区分方法,却仍难以逃脱被恶作剧——种瑞用墨在耳后也点了颗,又成功骗到他。以至于裘进之后来非要每次上手捏捏擦擦那痣一辨真假,才能相信。

    某次种苏本人被他抓到,裘进之当是种瑞,使劲一掐,种苏刹那疼的眼泪飙出来。裘老爷一看得了,当即将裘进之痛打一顿,种父也将种瑞痛打一顿,那一日两人哀嚎声响彻种家。

    裘进之鲜少挨这么重的打,以至于时隔多年,忘了从前居住种家的种种以及儿时情谊,却仍清晰记得这颗痣。

    偏方才又恰恰站在种苏身后,一眼瞧见。

    上京前种苏也不是未考虑到这颗痣,想要除掉它,鬼手大师看过后,却道无事,并言此乃富贵痣,不可随意妄动,只得作罢。

    种苏先前与家人们设想过露馅的各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竟会这么快,竟会被裘进之认出。

    唉。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