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太监王安,对于朱常洛来讲,早已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家奴,而是童年时的照拂大伴,少年时的引领近侍,青年时的危险驱逐者,以及中年登临大统后的阶段性掌舵人。

    王安却是出气比进气少,说了上头这几句,又没了气力,只能将目光移向曹化淳。

    李贵妃抿嘴:“是万岁爷捧在手心的股肱之臣,郑氏,前几日进宫时,献给妾的。万岁爷想不到吧,平日里那般正经的一个人,手下营生里有一桩,就是绣春宫图的小衣帕子,走海贩卖给泰西人。”

    但明英宗土木堡之变后,武将的地位越来越低,皇子们很少娶边关将领的女儿,至多就是在天子二十四亲卫中,选妃。

    翌日,常朝过后,朱常洛回到乾清宫用了午膳,正要去慈庆宫看看太子和信王两兄弟,曹化淳忽然急匆匆跑来,一进西暖阁,就噗通跪下,开始抹眼泪。

    朱常洛上前:“王伴伴,王伴伴……”

    “哥儿,”王安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郑氏,和奴婢一样,没有血脉,她比,比许多臣子,都更像纯臣。她说的,奴婢觉着,有道理。”

    李贵妃喋喋不休,朱常洛不再去听她后头的话,而是在心里,又有了些计较。

    “她?滚刀肉似地,混不吝,说自己就是不愿嫁作人妇。”

    朱常洛闻言,悲戚之色,被沉吟的表情所替代。

    朱常洛没有犹豫地说道:“伴伴,朕晓得,你只放心曹化淳,朕也相信他,司礼监掌印,朕回头就给他。”

    李贵妃就这么点儿心胸格局,她现今与郑海珠再是关系不错,也还是忌惮她万一和天子有了男女之事。

    李贵妃轻“嗤”一声:“说到此事,更有意思,郑氏巴巴儿地向妾打听,太医院有什么方子,可以避子,她不想要子嗣,民间那些郎中开的药,她不信。这郑氏真奇怪,哪有妇人不想有娃娃的,她的心肠,是石头么?万岁爷,妾不知道多想,再为爷多生几个皇子公主……”

    不想朱常洛听到此一节,面上倒现出正色来。

    “哦,那她若有了身孕,也不与乐师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