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也不多话,直接屈膝跪下。

    旁边的丫鬟们一声不吭,默默退了出去。

    贾母捶了贾敬一拳,泣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带着人来抄自己的家!”

    贾敬磕头,直视着贾母:“老太太,我贾氏一门俩国公,是祖上一刀一枪拼回来的,是荣耀,是富贵。那日我回府,在祠堂跪了一夜,看着祠堂的那副对联。”

    贾敬看着贾母,一字一句:“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老祖宗早就说了,要想富贵荣华,必先肝脑涂地,有付出才有收获。可我眼看着这府中上下,安享富贵的多,苦心劳力的没见着几个。”

    “你出家这几年,越发地牛心左性了。我知道你这个几个兄弟没出息,你看不上;也知道你想重振祖上荣光,那你多费些心,教育下一代不就成了,”贾母叹息道:“你这么大咧咧地让官府来查抄自家,实在不成个样子。”

    贾敬苦笑道:“我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家族名声是要紧,账目册子也要紧。有什么烂事,也只烂在屋里。可是,侄儿看来,生病的枝丫就要砍掉,粉饰太平最后只能连根都烂掉。”

    “老太太有一事说得对,下一代重要,可是我冷眼瞧着,珍儿这一辈的,珠儿去了,其他也是不成器的。还有个宝玉,到底年龄还小,看不出来什么。”

    “再有,”贾敬放出了大炸弹:“当年我们俩府共向户部借了八十万两银子,送到了哪里,想必老太太也知道。”

    “噤声!”老太太一惊:“这事你还敢提!”

    “也没什么不好提的了,”贾敬站起身,坐到旁边椅子上:“当今早就知道了。”

    贾母骇然,从榻上站了起来:“什么!”

    见贾敬毫无玩笑的意思,贾母退一步坐在了榻上。

    “你过来,”贾母把贾敬招呼做到榻的另一边。拉着他的手问:“你实话告诉我,你回府就是为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