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说:“你们必须要学会服从,而且要记住,这里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领导者,他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对是错都必须要服从,而不要想要改变这种模式,至少现在不要想,除非整个世界能回到过去,如果真能那样的话,那么谁也不会妨碍每个人各走各的路。但现在,你们必须记住,这里的领导者,他叫李杰。而我是他委派的管理者,我叫赵灵韵。”

    祝风是在接受了司马青衫的治疗长达两个星期以后才从被钢绳紧紧缠绕的病床上下来的,折腾了两个星期,即使他的体质在李杰的黄金十二人(实际上只有十一人,欠射手)中仅次于鲁斯排在第二,下床以后,也脚步虚浮,身体状态更是处在了他的最差阶段。

    这种新出现的转职病毒来势凶猛,祝风在治疗期里几次疑似病变,他的拼死挣扎没有能摆脱特制的钢绳,倒险些让钢绳把他的肢体切断。治愈以后,在他的手脚和脖子上,均留下了当时钢绳深深嵌入肌肉留下的伤痕,而他的脸更是毁于变异乌鸦的啄咬,脸上的肌肉外翻,看上去十分的恐怖,他的那只独眼,更是在移位以后再也没有复原。

    但是,相对于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他心里的残缺,才更加不可修复。

    祝风不像李杰那样具有多重人格,也不像李斯特那种冷静得像机器一样,更不像李瑞克那种小清新,不管他心里有多苦,他都不打算对任何人诉说。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走上整个基地的最高点,也就是红豆山主峰上的瞭望台,不想做什么,就是看看这个不管他承受了多少磨难,依然坚强的活下来的世界。

    那一天,气温突然就降下来了。莫筱菲死的那一天,十一月的天气还跟初秋似的,阳光明媚,天高云淡,好像即使再过两个月,天气也不会变冷一样。而被捆在实验室两个星期以后,天气突然一下就进入隆冬了。

    祝风只穿着一件单层的风衣,那原本是鲁斯的号,现在他也能穿了。红豆山主峰上的瞭望台与基地之间有两百多米的落差,从这个地方往下看,那些木头建的小房子都像小孩子的积木,而那道漫长的外围防御墙,单薄得好像一条线一样的。外围防御墙和基地内墙之间好几个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经开出了大片的田地,甚至用塑料建起了大棚,保证基地即使在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田地之间修出了横横竖竖的很多条路,每条路都有着特定的用途,更显眼的,是一层层的防御壕,是挖开了泥土,还没有盖上的地下通道,而在这些纵横交错的道路与坑道交汇的点上,则是水泥和岩石混合的碉堡。

    看起来,这里确实越来越像一座要塞了。

    要是这里住满了人的话,会达到多少规模呢?祝风没有计算过,不过他对李杰,倒真有些佩服了。李杰这个人,太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了,他似乎只要想到什么就会去做,而似乎还总会成功。

    天阴沉沉的,就好像一个满肚子不高兴的人的脸,似乎只要张开一个口子,就会有数不清的诅咒。而很快老天就真的开了口,流出来的不是诅咒,而是雪。

    漫天大雪,忽然就从天而降了。

    瞭望台上原本就很冷,这时候更冷了。在这里值班的两个军官和两个士兵都在不停的跺脚,这里不允许生火,也没有电暖炉,尽管他们都穿得很厚,尤其是穿上了刚发下来的棉鞋和羊毛袜,可他们还是冷得直跺脚。

    “真是搞不懂啊。”

    因为祝风在瞭望台的顶端站得太久,值班的军士似乎忘了他还在,自顾的抱怨起来,其中一个说:“我真是搞不懂。我们明明有雷达,有远程监控摄像机,下一步连无人机都能升空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在这里值班?用这种中世纪的守望方式,有什么意义吗?”

    “我倒是觉得,在这个地方看风景真的不错,这大地,这天空,这他妈的壮观!”另外一个说:“就是他妈的太冷了!在这么下去,下山的路结了冰,我们要么得摔死,要么就得冻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