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天天瞧见童丫头那弟,是越看心里越喜欢。就是年岁小了点。”

    磕了一个角的小方桌前坐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是麻婶的丈夫,姓曹,而阿昭就是俩人的独女。

    阿昭正面带红晕地给自己做嫁衣,没由来的就听了正微呷着小酒的父亲这么一句,当即就变了脸色,“阿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帮忙做嫁妆的麻婶也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丈夫,见他神情自若,像是对自己的不当言语没有反悔之意。

    “什么意思?阿昭啊,你是你老子唯一的闺女,我自是希望你能嫁的更好些。”曹叔放下酒碗,随手丢进一粒盐炒花生米到嘴里。

    阿昭放下手里的活儿,反唇道:“阿爹真是喝醉了,这样的话竟也能说出来!女儿再过日就要成亲了,阿年哥待我如此之好,不知阿爹还有何不满!”

    麻婶明显看出自己的女儿有些怒了,只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臂,轻轻安抚着,并扭头对自己丈夫说道:“阿年和里正家有亲,阿昭嫁过去咱们一家都能搭上亲,这话不是你当初说的,这才允了这婚事,如今怎么又念叨阿野那孩子来了?”

    曹叔喝的酡红的脸一抽搐,鼻里哼唧了几声,“说你还是个孩子就还是个孩子,还有你,妇人之见!”

    他挨个指了两人鼻子,打了酒嗝续又半眯着眼说道:“搭上亲又能怎样,田里正有什么大事同你商量吗?还有阿年他们一家,说得好听是里正的亲戚,但你看看,这俩户人家分明过得是两个日子啊!里正那有粮有钱,自己能干,妻子也能干,可阿年就不同了,他父亲是个半残疾,手脚不灵活,农地也打理不成,母亲又是个不中用的,一家子重担全在阿年身上,阿昭嫁过去,就是要一块吃苦的!”

    阿昭被她的父亲的这一通乱说逼出了泪来,而麻婶也没顾上耍酒疯的丈夫,只欺身上前搂着女儿安慰,后又皱眉劝着丈夫,“亲事都定下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阿昭和阿年是真心相待,阿昭以后的日子不会差的。”

    “哼,不会差...他阿年能拿出几个钱孝敬咱们?!”曹叔的声音越说越大,麻婶怕隔壁邻家听了去,赶紧起身将屋门关上。

    “但那阿野就不一样了,打他进村我就看得出来他原来的身家必定不错,而且还有一个能干的童依,只一个多月就挣了那么多钱,阿昭要是能进他们家,那才叫寻了个好人家呢!咱们之后也能跟着享福享福。”

    曹叔一说起阿野面上就缓和了许多。

    “老头子,甭是我说你,阿野那孩子的心思你就不要打了。这形式你难道看不出来?童丫头那远房亲戚把孩子托孤到她这,明显是相中童丫头,想让他们相依为命成一对呢。更何况两人父母原就关系甚好,亲上加亲的事谁不会做?”

    曹叔被自己婆娘这么一说顿时就噎住了。道理也就是那样,给自己女儿挑丈夫要左右思虑,但人家给自己选媳妇也是斟酌在三,其实说起来论样貌,论才干,伦亲缘,自家姑娘阿昭还真是比不得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