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得!你且告诉我为什么偷我的鸡!”童依怕人耍诈开溜,所以手里的力气也没弱下来,只死死地按着人的肩膀,并沉声质问。

    “我、我这不是实在太饿了嘛!就见你整日里,和那个顾大婶一起,不是今日背筐菜回来就是明日打几两肉回来的,我想着你必定是有了门路挣了大钱的,这不才来拿你只鸡带回去解解饿,反正在你这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

    男人说到最后自己也没什底气了,其实他也知道,若童依真的很有钱,早该养上个五六只小母鸡了,何故就靠这么一只上了年纪的老母鸡下几个蛋就满足了。

    “我就是真的有什么钱,那也是我辛苦得来的,你凭什么说偷就偷,而且一次不够还来两次!”

    童依到最后也生了怒色,想着怎么也得给芦花报个仇,而被压制的男人则是在被指着鼻子骂了一番后开始频频点头道歉认错。

    “可是童丫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里头是个什么状况,家里不仅有个我,我还有一个母亲和几块收成不好的地。之后就在前几天,我娘突然就病倒了,我偷你的鸡,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我想煲个鸡汤给娘补补身子。”

    扯到最后,差点被打的鼻青脸肿男子突然开始哭诉哽咽,童依看他眼角含泪似在诉说苦楚的真情实感样,手上的力气也不住缓和了些。

    “那也不是你偷他人钱财的借口。你如此年纪,又身为男子,有大好的光阴供你挥使,你不珍惜!空空等着欺负我一个姑娘家算什么!”童依将男子拉起,用早就备好的绳子把男人的两只手从背后绑起来,然后安抚好可怜的肥宅,再将他拽起摁在了院子里的石墩子上坐好,自己则转身坐在他对面,俨然一副审讯人的样式。

    “你叫陈四儿?年岁几何?”

    陈四儿看着面前明明花一般年纪样貌的少女,却板着一张脸瞧他,语气沉着面色冷静,不由得还是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地开口,“是叫这个,今年二十有五。”

    童依轻轻点头,遂又道:“那既然如此,我到该唤你一声哥了。”

    陈四儿不明所以,但心里却没由来的很慌,便忙道,“童依啊,你看这鸡我吃都吃了,你再想问我讨要也是真是没有了,咱不把事闹大,算哥求你了成不成?”

    “那我这鸡不就白养了?不说我起初买了它是花了八十文钱,就是每日的饲料啊那也都是要花费我时间精力的,你今日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不成!”童依本就憋了许久的气,今日趁着深夜无人,又正好遇到一个可供她撒气的,便一时语言激烈,多少带些怨。

    “是是是,都是我一时猪油蒙心手里犯浑,这才做了蠢事,童大妹子,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次,下次我铁定不会再犯。特别甭要传出去让里正知道了,这鸡大不了我赔你,你看着…成不成……”陈四儿似已有疲惫之态,面上有些挂不住,便不愿再如此耗下去,连忙转变了脸色,成了讨好样。

    “不必了,我既唤你声哥,这鸡我就当是送你的了。”童依看着眼前人百般作态,也没心思与他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