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打断了四根盘龙的红柱,那嚷嚷的殿堂瞬间就安静了。

    袁相没柱子可撞,十分凄惨,带着众人盘腿坐在殿上,扬言要三天不吃不喝。

    周辞从他们面前走过:“那正好,本座出去玩三天。”

    不到晌午,他已与曲归泉行走在宫外,雨停了,云开见日,随处可见的水洼里倒映着粼粼金光,道路两旁商贩们刚刚收起伞,往街上一抖,弥漫着清新的水汽,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偶尔踩到积水处,将金光晃碎,四分五裂迸溅到衣摆。

    曲归泉走走停停,问周辞:“你想去哪儿?”

    “我陪你,你带路,哪儿都行。”

    “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也不熟,听说你在宫里总不好好吃东西,不若咱们去找吃的。”曲归泉回道。

    以前他要掩人耳目,若是回来京城,也不大乱走,更没有带周子韧出来逛过:“我只记得有一家梦香楼的炭火鸭做得很好吃,还有宿溪楼专做素菜,却是一绝,以及黄粱居的糕点也很不错,你有兴趣吗,选一家?”

    “黄粱居吧,怎么去?”

    曲归泉微出了下神:“我记得在东桥街,要怎样走……”他往前几步,站在巷子口,看那糖糕铺子前排了很长的队,回头扬手,“从这儿走。”

    穿过巷子,再往左看:“前面应该有家包子店,在包子店那个口转弯。”

    周辞纳闷了:“你记路都用吃的来记啊?”

    “这样不费脑子啊,还很享受。”

    周辞一笑,十二年相伴,数月隐身跟随,他也才觉,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人。

    那些记忆里,这位太子殿下,他举止温如,言行儒雅,教他处世之道,为他遮风挡雨,光风霁月从未展现过极大的喜爱或厌恶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