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秦豫南目送李大柱气哼哼离去的模样,问在屋檐下敲烟锅灰的杨叔。

    “没事,就抽抽风。”杨叔眯着眼睛摇头。

    秦豫南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无比,“老杨,你想说什么?”

    杨叔楞了一下,玩着手里的烟杆说:“既然你都问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你带个女人来基站是什么意思?”

    “巧合。”秦豫南将碗里的姜汤一口气喝光,神色淡淡,“时代在进步,护林员也不能局限于男同志,女同志或许比我们做得更好。”

    “狗屁的进步!”杨叔怒脸相对:“你忘了二勇的死了?这里是西兴林场,拥有成千上万的珍稀野兽,那些盗猎者随时随地都在盗猎,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和斗争?她一个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做护林员只会个拖累!一旦我们跟那群盗猎份子打起来,我们还得分心保护她!”

    “放心,她留不了多久的。”秦豫南垂眸:“她有一个月的传唤期,等她的案子了结,在这里也吃够了苦头,她就会离开。”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杨叔叹了口气,“是因为她的经历跟阿兰相像,你觉得愧疚,弥补她么?”

    阿兰,杨叔的女儿,以前就他们父女俩在九丹基站做护林员,后来国家开展护林行动,从林场挑选了几个职工到基站做护林员,秦豫南就是那个时候来九丹基站,阿兰对他一见钟情,成天跟在秦豫南的身后,试图让秦豫南爱上自己。

    可惜的是秦豫南对这个十九岁的丫头并不感兴趣,时常避着她,大概两年前,秦豫南因个人私事要回北京一趟,阿兰以为他要离开,不顾杨叔的反对追了过去,却在前往北京的路途中突然失踪。

    杨叔心急如焚,报警过后又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打听到一点消息,原来阿兰没跟上秦豫南,心急之下坐了一辆驴车,那赶车的人见阿兰漂亮,心生歹意,把她弄晕之后卖去了西北边疆一个偏僻的地方,等杨叔找到阿兰时,她已经被折磨至死。

    痛失女儿的杨叔一夜白了头发,秦豫南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赚得钱,基本都补贴给了杨叔。

    秦豫南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恢复神色,没有说话,起身端药去东屋敲门。

    “谁呀?”姜音打开房门,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细缝,头抵着门往外看。

    “把姜汤喝了。”秦豫南把手中的碗递给她,见她没接,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碗放在地上,临走前说:“外面的雨停了,你可以把衣服拿到外面去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