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喜欢你去见朱大嫂。许是我多心了,只是朱大嫂事事总要背着我去寻了你,我,我心里不快活。”何婉仪没敢扭过头去,她已经看够了朱兆平或是愤怒,或是失望,或是绝望的眼神,她想着,如果这次没有得到如愿的结果,她以后就不再说了。

    朱兆平看着昏黄的灯笼下,妻子细腻洁白的脖颈,微微垂出优美的弧线,在他的眼底,仿佛一朵洁白的雪莲。他笑了笑,轻轻吻了上去,在察觉妻子猛然颤抖起来的身子时,轻声笑道:“你是吃醋了吗?”

    何婉仪本还颤抖的身子忽然定住了,她盯着脚下看不清楚的黑暗角落,仿佛入定了一般,再没了任何动作。

    朱兆平却在身后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小醋坛子呢!”

    何婉仪猛地回过头看去,男人的脸上斑驳了许多昏黄的光斑,夜色深沉,可她还是清清楚楚看见了他那一双眼,还有他眼底的那抹笑意。

    他竟然不恼?为什么不恼呢?他不是最恨她的妒忌和心狭吗?

    “你,你不生气吗?”何婉仪忍不住问道。

    朱兆平却探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依旧温柔,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恼?”

    何婉仪更加不解:“我这是生妒了呢!你不是最不喜欢我这样子吗?”

    朱兆平眨眨眼,怪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何婉仪努力想了想,回忆一番后,说道:“成婚初始你问过我的,要是你纳妾了,我会不会好好对待那些妾侍还有她们的孩子。”

    朱兆平想了一会儿,也想了起来,心里蓦地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脸上的笑意稍淡,伸手将何婉仪往怀里抱了抱。

    “我就是那么一说,并非是真想纳妾的。”相处良多,两人并非是成婚初始的陌生人,朱兆平感受着这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所带给他的温暖,忽然有了想要说一番心里话的冲动。于是,他张口了。

    “我以前在东山学堂求学,教授我学问的恩师姓潘,师母姓周,他们还有一个独生女,唤作潘云。”

    何婉仪的一张脸正贴在朱兆平的胸口上看着远处默默听着,忽然听见这个名字,不觉一怔。潘云竟是朱兆平恩师的女儿?他们竟还有这层关系。心里略略明白,难怪上辈子潘云进了朱府,朱兆平会待她那般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