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见俞善跟县令大人一路上都说得是田里的事,还以为俞善想要雇人去种她的荒山,没想到这八杆子打不着的,怎么又要整什么织坊了?

    到底是年轻啊,做事情没个常性,这想一出是一出哪能行得通?

    俞怀安皱眉摇头,给俞善好好算了笔帐:“一架普通的织机就要一二十两银子,你之前在府城周家也是做过织工的,那上好的织机没个五六十两恐怕不行吧?”

    见俞善赞同的点头,不像是一点儿意见听不进去的样子,俞怀安心里舒服一些,接着说道:

    “正经办个织坊可不比自己在家摆张织机织布,怎么着不得置办上二三十架织机?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善姐儿,我今天也看见你那米粉作坊了,听说还接了衙门的生意,许是不少赚钱,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怪大堂伯说话难听,咱们比不过那些城中的大织坊,一次扎这么多本钱下去,稍有不慎可就血本无归了。”

    俞怀安这人平日里虽然势利了些,做事圆滑了些,但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也确实是为她着想。

    俞善谢过他的好意,可态度仍然十分坚持:“大堂伯放心,我这织坊预计规模不会太大,也要不了那么多本钱,甚至找来的人只要手巧学东西快,本身不懂织布也没关系,我可以现教。”

    俞怀安顿住脚步,面露踌躇:“你打算教雇来的人织布?”

    “是织锦。”俞善纠正道:“不过没错,我只雇村中的女娃和妇人,而且可以现学现教。”

    俞怀安动心了,不管织布还是织锦,可是一门难得的手艺啊。

    家中女孩学会一个就能教会其他人,就算嫁到别人家去,至少还能教给自己的女儿,这是能传家的手艺。所以村中寥寥几个会织布的女孩子婚嫁上根本不愁。

    俞怀安想起自家两个儿媳其实一直闲在家里,整日不过洗洗衣、做做饭,喂喂鸡、打扫打扫院子而已,做完那点家务也都闲着无事,要是能去学会织布的手艺,每个月少说也能赚些零花,贴补一下她们自己的小家也好啊。

    “不过,你打算把织坊设在什么地方呢?”俞怀安一动心,态度就明显松动了,只是他仍然有其他的顾虑:

    “你那庄子上怕是不合适吧,虽说现在民风开放,女子也有外出做事的,只是你那庄子上壮年男子也有几个,这非亲非故的一起做工,说出去总是不太好听。”

    俞善是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思虑周全的性子,短短时间她已经盘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