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只有简单和顾意两人,顾意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水,闷不做声地拎起包就往外走。身后会议室的门响了响,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在她身后。

    天已经黑了,顾意正想着是开车回去,还是打车回去。胳膊突然被人碰了碰,刚好是被砸到的地方,更委屈了,名导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资质欺负人罢......

    “有糖吗?”还是那句。

    顾意想说没有,可听着他嗓子哑得厉害,不情愿从兜里掏出给他。

    包装很快被撕开,他把糖纸放进兜里,才看向她,“你从前执导电影,善于发现演员身上和角色契合的点。”

    他说着,咬碎润喉糖,继续,“这很好,很多导演做不到这点。他们只会找那些表象上契合角色的演员。可顾意——”

    他突然不说了,顾意抬眸看他。他笑了下,似乎就等着她的这个动作,“导演要做的,不光是发现演员,顺从演员的特质。还有激发和引导。有时候我们通过外界压力来让演员达到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很残忍,可这个时候,演员才算是真正进入了角色。演员演得进行投入,观众才能感同身受。”

    他靠在身后玻璃门上,咬着糖,像是在跟顾意说,又像是在跟她自己说。顾意有些恍惚。

    “导演不光是布景、指导运镜,也是一剂激发剂。”

    “你在试图说服我。”顾意看向他,简单站直了些,看着玻璃门内无声问话的邱洋,没理会,回答她,“我在企图和你达成共识。”

    他低头,盯着她,“主动权在你,明天再安排两场试镜,我挑片段,你做决定。”

    主动权在你,顾意。他说。

    他离得很近,近到顾意能看清他瞳孔中的夜灯倒影。细边框眼睛被他摘了下来,随手放到西装外套里,又靠到玻璃门上。

    “顾意。”

    没等顾意回答他,身旁就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