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婚以来,他每次见她都是面无表情的,那种疏离和冷漠,着实让她心里沉沉郁郁的。可是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反而让她心里更加不安。她听说,太子殿下素来不喜人到书房里打扰他,因此来之前还在犹豫的。

    “太子妃,来找本宫是有事?”见她一手拿着一道圣旨,另一手里还提着食盒,却又不敢再往前靠近,楚更撂下手中奏折,走到了这边圆桌旁坐下。

    “殿下日夜操劳,所以,臣妾备了些点心过来。”见楚更已经移步,媚儿这才刚上前。一边说着,将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恭恭敬敬放下,才一边将那冒着热气的汤药和几碟子点心端到了楚更面前。

    方才媚儿在书房外请竹青通报时,已经跟他说了,今日是特意让刘太医开的方子,送了调理身体的汤药前来。因此,楚更瞟到站在门口的竹青时,只见他双肩微微抖动,脸上似是憋着一幅看好戏的坏笑。

    见到那黑色的汤药,闻着那药的味道,一丝厉色从楚更眼底划过。他敛起了方才的笑容,看了这汤药一眼,然后给秦媚儿递过去一个不耐和询问的眼神。

    “臣妾近日接了一些府中的庶务,整理之时,偶尔瞧见了这道圣旨......曾听长姐说过的,殿下.....身子并不太好。臣妾也是前几日看了父皇这道旨意,才知道,刘太医是奉旨前来照料殿下病情的。因此,特意让刘太医写了方子,熬了这药.....没有把殿下的身体照顾好,岂不是臣妾失职?”秦媚儿福了福身子,双手捧了药盅奉到他的面前。

    气氛诡异而压抑。

    秦媚儿以为把圣旨和秦婉婉搬出来,能够稍微缓解缓解太子心中的尴尬与不快,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个奉旨熬药的由头,无非就是想逼着楚更把这药喝下去。

    却没想到......楚更那锐利的眼神盯得她心慌,她只好低下头不看他,只是半福着身子,将这药盅双手奉了。

    谁知太子殿下既不接过去,也不再发话,她便只好一直以这样的姿态立在他面前,不过小半刻钟,她的双腿便已经微微发麻,手臂也在微微抽搐,额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书房中突然变得无比静谧,只能微微听到那药盅盖子,因为媚儿手臂的抽搐而发出的细碎的瓷器抖动的声音。

    楚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是一种了然于胸、胜券在握的姿态。可是媚儿却早已顾不上抬头看他,反而是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媚儿看。就这样耗着吧,反正他此刻是坐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也无妨。

    她的手抖地十分厉害了,饶是她从小专门训练过德容言功的,也还是经不起这样耗。终于,哐当一声。

    秦媚儿支撑不住,将那药盅打碎,汤药也洒了一地。

    “臣妾该死!”慌慌张张的下跪,秦媚儿不敢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