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低声应是。

    “即刻起,交出兵符,王师大营、夏官府所有的事务部交由张卿处理。好好着手此事,有司便叫纳言司吧,就当将功折罪了。”

    月谣紧紧攥着拳头,好在披风够大,她又低着头,和曦并不能看到她瞬间暴怒的神情。

    “臣,谢陛下恩赐!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她深深地伏地一拜,从和曦的角度看去,再不能更加恭顺忠君了。

    和曦盯着她,勉强支撑的身体有些发昏,他重重揉了揉眉心,哑着嗓子道:“行了,退下。”

    月谣磕了一个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余光悄悄地扫了一眼,只见和曦一手支着头,另一首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他果然病得很重。

    从清思殿出来,她深深地呼吸,空气是从未有过的香甜。

    被关在观海殿整整七日,犹如溺水窒息般地难捱。

    高丰走上前,微微驼着背,道:“云大人,请慢走。”

    月谣含笑致意

    ,亲厚地道:“高公公辛苦。”微风吹得她发丝扬起,一身大红色的风衣衬得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娇媚柔弱,高丰笑而不语,默默地目送她离去,最后笑意减淡,默默地叹息一声。

    此女美貌聪慧、狠毒心冷,天子却留用身旁,对大虞而言,怕是祸多福少。

    天子设立纳言司,明诏天下士子不可妄议朝政,又推行天纲经,四大公塾必设天纲经一课,震动朝野。而天子口中病了七天的月谣一上朝,便将兵符上交,担任纳言司司长一职,惹得朝臣非议不断。

    “陛下!”一向不过问朝政的大冢宰眼神犀利,言辞霍霍,“百姓犹如江河湖海,天子犹如水上之舟,百姓之口不可堵,否则便如洪水决堤,必酿大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