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苻坚还沒说完,殿外突然响起了报信声,而根据朝会的规矩,只有紧急军情才能长声唱喏,因此苻坚也沒有怪罪,而是大声道:“进來!”

    一名信使匆匆闯入,连滚带爬的跑到苻坚面前,跪下泣声道:“天王,天王,慕容泓自称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于三日前在弘农大败龙骧将军姚苌,如今已经下令,大军直取长安!”

    “什么?这怎么会!”苻坚大为震惊的站起身子:“姚苌不是手下有6万精锐吗?弘徘高池深,他是……他是怎么搞的!”

    “回天王,慕容泓以高盖为谋主,在弘徘外诈败诱敌,姚将军中计,损兵超过4万,如今已经无力阻挡慕容泓西进,姚将军让小人转告陛下,必须立即想办法!”那小校颇为焦急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苻坚这下子是真有些着急了,姚苌是他非常信任的将领,就算在淝水之战里也沒有损失多少人,而且到现在还对自己忠心耿耿,原以为他能顶住慕容泓,自己和太子只要守长安,就能确保根本不出问題,然后派苻睿领兵讨伐慕容冲,想必也能取胜,这样的话,已经蠢蠢欲动的其他势力就会暂时不敢乱來,而只要有个半年到一年的喘息,那时候可以召集其他各地的军队回來,战略性放弃一些地方,就能稳住局面,北方就能基本保持统一,到那时候,再去找东晋算总账。

    可是沒想到,人在倒霉的时候居然什么事儿都出问題,姚苌居然败了,这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苻坚正发愁呢?平时智计百出的群臣也都哑巴了,这个时候却又有信使到了。

    苻坚强自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和忐忑,问道:“怎么回事!”

    “天……天王,大事不好,奋威将军慕容德,以丁零翟斌反,图攻邺城为由,放弃滑台,军北渡,苻冒将军战死,如今滑台以为晋军所得,刘牢之已经传檄远近,要求各地迅速易帜,如今颖川、谯、沛诸城已经先后失陷,河南几乎非我所有!”那小校虽然浑身都在颤抖,可是还是把话清晰的说完。

    苻坚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只是奋力一咬舌头,一股甜腥味涌入,这才勉强回过神來,可是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丝红色。

    “天王!”

    “父王!”

    众人大惊,这个时候本來就风雨飘摇了,要是天王陛下再倒下去,这可就是大厦将倾了。

    “你们放心,朕沒事!”苻坚惨然一笑,挥手安慰了下众人,同时心中不断对自己说,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作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自己都慌了,这群手下们也都沒信心了,那么自己的基业也就彻底完了。

    一定要冷静,现在的形势比起桓温当然北伐的时候总要好很多,那时候人家都兵临城下了,长安眼看都守不住了,霸上百姓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了,秦国不一样挺过來了吗?如今北方大部分地区还在自己手上,大部分人依然把自己当成是天王,自己还有机会,只是现在开始,一定不能再犯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