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堆积了许多杂物,大至家具摆件,小至锅碗瓢盆,什么样的玩意儿都有,但因为定期有人清扫,倒是显得干净整洁。

    连景淮从衣箱中取出一件半旧不新的石青色长衫,递给谢沅锦道,“穿上。”

    谢沅锦把衣服摊开,仔细查看,只见那衣裳无论做工还是料子都是极好的,唯独款式并非时新,反倒像是几年前流行过的剪裁。她思忖半晌,有些犹疑地问道:“这件长衫是你年少时候的旧衣,然后你想让我穿着它,扮成……你养的清倌?”

    连景淮本来正轻轻挥动着白玉折扇纳凉,听到这里,扇风的手猛然顿住。接着,他扇柄一转,便朝谢沅锦的脑门敲了过去。

    “你一个姑娘家,脑袋瓜里成天想些什么啊?你夫君我平时连青楼瓦舍都不去,如何会豢养清倌人儿?我是让你假扮成小厮。”

    谢沅锦缩了缩脖子,捂着额头,嘟囔道:“既然要扮作小厮,为何不直接

    借穿小厮的衣服,还要多此一举?”

    连景淮理所当然地答道:“我见不得你穿其他男人的衣服。更何况,这件长衫虽然乍看之下朴素,但内里裁剪却是用了心的,你穿着它,总比穿着粗布麻衫要来得舒适。”

    听闻连景淮分析得头头是道,谢沅锦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摆了摆手,说道:“那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两人虽是夫妻,但每次亲密接触都是在夜晚熄灯以后,像这样面对面的,将自己的身躯完全坦露在对方跟前的举动,谢沅锦仍旧有些做不出来。

    连景淮心里也明白这点,于是二话不说背过身去。

    解开玉带环扣的清脆声响,和衣物摩擦时所发出的窸窣声落在耳里,挑动着听觉感官。片刻后,连景淮便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圆圆,你还没好吗?”

    “没,”谢沅锦略带焦急地说道:“你可不准偷看哦。”

    连景淮又耐住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再度开口:“你是不是存心折磨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谢沅锦无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都怪你这身衣服设计得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