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利,毕利……

    王设孛含笑冲我点了点头,又将目光对准赵抚,默默看了一会,才感叹道:“安公倒是生了一双好儿女,才貌双全,皆是人中龙凤,后继有人啊。”

    赵抚小小地呛了一口,从喉咙里小声地发出几个气音,等通上气,才与我一道举杯敬道:“王叔叔谬赞了。”

    王设孛满脸笑容地接下了我们这一杯敬酒,“我与安公当年同在先帝帐下,不过那时候我还只是个长史,安公却已经披甲上阵,去跟着先帝杀敌了。”

    他长长舒一口气,似乎不止在透露情报方面,回忆起往事来,这位留守也不含糊其辞。

    “安国公当年武艺超群,战场之上更有所向披靡之势。我还记得那时候与南陈之战,先帝中了埋伏,唯安公阵前一声吼,将敌人吓得肝胆俱裂,士气大振,百余人杀了一千伏兵。天下称六猛将,但实际上却只有安公一人有此逆中取胜的本事。”

    猛将、猛将,在古代冷兵器的时代,就是天生拥有一往直前的勇猛之气的将士,譬如吕布譬如项羽,于士气大益。如此,即便是逆境劣势,也有机会能以一己之力逆转战局。

    这许是天生的本领。

    他看着赵抚,笑眯眯地仿佛见到昨日重现,“先帝初见时,便格外看重安公,甚至将他提到今上身边,后来乐安长公主说要嫁给安公,陛下也当即同意了。十里红妆嫁公主,长安整整热闹了半个月……”

    赵抚微微低下头,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

    王设孛何等人物,只赵抚这一个动作便意识到对方的情绪不对,于是便不再说下去,他慈爱地望着赵抚,柔声问道:“赵小郎君亦习武?于安公帐下?”

    “是,”赵抚挠了挠头,“不过只是无名小卒而已,倒叫叔叔见笑了。”

    “人皆有少年,哪个不是从无名小卒过来的。”王设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酒过三巡,兴致上头,“若赵小郎君是不嫌弃我这老胳膊老腿,我们不如下场活动活动手脚如何?”

    “这……”赵抚起身抱拳,“叔叔愿意指教,是抚之幸。”

    “怎能算指教呢?”王设孛哈哈笑,“宴席之间的嬉戏而已,胜败皆不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