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沈诀在床上醒来,他身体没动,视线就落到了桌子上那燃了一半的蜡烛上,见的的确确消下去了一半,他才小心翼翼的翻身起来,往床边探去,就见宣行在地上睡得安稳,完全没被他吵醒。

    沈诀撇了撇嘴,他实在是懒得说宣行,堂堂一个尚书郎,在自己家居然真的连着睡了将近十天的地板,连让人抬个软塌的心思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塌下的宣行没有反应,沈诀甚至用手拨了拨他散在外面的头发,宣行都一动不动仿若昏死了一般。

    见宣行被迷晕过去,沈诀这才松了口气,飞快将衣服穿好,垫着脚尖从卧房里出去,避开耳目就往杨少临的府邸而去。

    杨少临不过是个六品芝麻官,院子不像宣家那么大,沈诀就着月色摸到了屋顶上,没一会便有另外一个身影也摸了上来,左边腰间别着把弯刀,右边手里提着把剑:“哟,好久不见啊,丞相府的饭菜怎么样?”

    沈诀完全没想到这人此时居然出现在这里,手里的弯刀已经出鞘,此时又收了回去:“你不是回去了么?”

    “不放心你啊。”常同挑眉浅笑,跟那次出现在茶楼里的刺客完全两个样。

    “没什么不放心的。”沈诀收起袖间玲珑的弯刀,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跳了下去。

    常在跟在沈诀身后也跳了下去:“风驰,你这么一个人调查不回禀陛下很容易让人以为你在宜州殉职了。”

    沈诀没看他,反而是继续往里面走:“多谢你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走了。”

    “别啊。”常同低声凑到了沈诀身边,“宜州之事还未完结,若是你能办妥这件事,那日后必定升官,我被你使唤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我呢。”

    院子不大,两人说话间已经绕到了后院,沈诀一手扶着窗沿,半回头看他:“想插一手?行,你守在这里,若是有人来,你就将人引开。”

    “就这?”常同不满,“我这一身好武艺跟逼问的功夫没处使啊。”

    “跟王此来交谈用不上这些,但是必须是你留在这里。”沈诀低声道:“将你的剑收好,拿着弯刀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