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宁襄:“姑娘——我们——”

    “无妨的,”宁襄轻轻摇头:“我不怕。”

    “既然姑娘都不怕,那奴婢也不怕,”姚嬷嬷生出许多勇气,转向张四娘:“那屋子里死过人的,晦气得很——这价钱……是不是还能再商量商量?”跟着宁襄在普阳县这些年,姚嬷嬷最不缺的,就是精打细算,立刻便从宁襄一句话里找到了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

    张四娘还是有些为难:“真不是我想要漫天要价,我毕竟是答应了那贵人的……万一我前脚将屋子租赁给了你们……后脚贵人就过来了……那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怎么跟贵人交代……又怎么对得起你们已经花了银钱的人?”

    “张中人倒是与其他中人不一样,”姚嬷嬷感叹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张中人说那个贵人要买,可有什么凭证?是不是交了定金?”

    张中人倒没有说谎:“没有,贵人看着神色匆忙,只说了一声便走了——”

    “那不是结了,”姚嬷嬷立刻道:“又没有凭证也没有给张中人你定金,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再回来……这生意肯定说黄了。”

    “贵人看着不是那种人……”张四娘喃喃道:“万一……”

    “没有万一,”宁襄开口:“那人不会再回来了。”

    “对,”姚嬷嬷附和道:“真要有心,第二日便会回来了,哪会拖到现在——”

    “可不能这么说,”张四娘还是有些坚持:“万一是有什么耽搁了呢——”

    宁襄只是摇头:“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笃定,即使毫无根据,听起来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张四娘咬了咬牙:“好——”

    姚嬷嬷听她松了口,立刻上前跟她顺那屋子到底是如何的破败不堪,又提起里边死过人的话题——当然是为了压价。

    她俩身上的银钱真的是不够,即使有顾闲给她们的钱——倒那毕竟是借的,之后还得还回去,能少花一文是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