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穗后的稻田一天一个样,由青变黄,稻穗儿也渐渐地弯曲、下垂,沉甸甸地随风荡来荡去,很快就到了成熟的时候。

    于是,庄稼人就紧张起来,几乎是“磨刀霍霍向稻田”。

    菊花家有十来亩稻田,自然是更加的紧张。每天,青木和爹娘几乎天不亮就下田了,拼命地割稻,等太阳出来晒一个后,再用打稻机把稻谷打出来。

    菊花也紧张了,她想着去年因为有张家、赵家和刘家来帮忙,自家才顺利地把稻子收了;今年他们这些人家虽然田地仍然比郑家少,但今年是要种双季稻的,割完稻子紧跟着就要抢栽晚稻,只怕他们没有多少空闲来帮手。

    光割稻的话,爹娘和哥哥三个人肯定能应付;割完稻子,还要犁田、耙田、栽秧,这要忙到啥时候?

    她就决定割稻的时候下田帮忙——她前世是割过稻的,每年暑假,她都会帮着家里忙“双抢”;不过并没有栽过秧,因为栽秧可是需要些技巧的,不是说栽就能栽。她在读书,也没机会学习。

    结果,她把这想法说出来后,青木皱着眉头道你能割多少稻子哩?回头累病了更麻烦。家里不得人煮饭么?这时候吃饭也是很要紧的,吃的好自然就干活松快,吃不好也累不下来。”

    菊花忙道我不过是清早帮着割,早饭煮起来也简单;再割一会,快到晌午的时候就煮饭,耽误不了。事多一些,就不出去了。”

    杨氏和郑长河都不同意,杨氏白了她一眼,说道家里也有好多的事,也不轻省哩。你这样忙完田里忙家里,那不是比我们干得还多?你又不是捡来的,要这么折腾你?”

    她这话逗得一家人都笑了。

    青木认真地对菊花道你甭着急,哥心里有数儿。家里的猪和鸡都不能大意了,得照应好才成。那一头猪的收入可是比一亩田稻子不差哩。”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郑长河三口两口把一个玉米窝窝头塞下肚,点点头对菊花道凡事都有个轻重,你只管把家里照顾好——这都不容易哩——其他的你不用管,有我跟你母亲、你哥撑着。”

    菊花没办法,想了想觉得人最重要,可不能累病了,爹娘年纪大了,这么累怕是不成,便又道那咱们就花钱请人来帮工?也省得把爹娘累垮了。”

    唉还是逐渐向地主阶级迈进吧

    青木摇摇头,说道田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干不下来,难道还要拼命不成?你想,一亩田除掉税负,要是再扣除请人的钱,那还能剩多少?以往是田少,家里穷,没法子;如今要让我选的话,这么种田,我宁可少种些,多喂一头猪伺候着,也不愿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