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听他这么说。不禁眉开眼笑地应道:“那也不能全吃了。咱们今年不是新挖了三四个鱼塘么,山上也有两个山塘,都缺少鱼苗哩。这些鱼逮上来。挑大些的过年吃,剩下的都放到那几个鱼塘里去。”

    槐子见她一副攒家财的样子,只觉可人疼,忍不住揉揉她脖子,笑道:“都随你!”

    两人又过去看黑皮钓的鱼。

    见小娃儿们围着黑皮不住问这问那,崇拜地瞧着这黑小子,他自己也得意洋洋,槐子笑着打击他道:“黑皮,在我这鱼塘里要是钓不上来鱼,那真是笨到家了。我可是买了好些鱼苗放进去哩。”

    黑皮不管少爷嘲笑的目光,嬉笑道:“那也是我有本事哩。少爷就没瞧见,他们几个围着我,吵个不停,再多的鱼也被吓跑了,都是我好本事才钓上来。”

    这下连菊花也笑了。

    她瞥见葫芦和板栗。先后从一个小罐子里拣出一条暗红色的蚯蚓,放在手心,双手使劲一拍“啪”地一声响,然后两指捏着那缩成一团、不再伸展的软体动物递给黑皮,争着说道:“黑皮叔,用这个。”

    那神情、那动作,老练的很,一点也不害怕,刚才他们几个可是一直都抢着帮黑皮拍蚯蚓、穿蚯蚓,完全没有城里小孩见了虫子之类的东西吓得哇哇叫的表现。

    菊花虽然看得心里直抽,却没大惊小怪地上前阻止,只嘱咐葡萄带他们好好洗干净手。

    乡下的娃儿,谁不玩这个?要是护着他们,啥都不让碰,那童年可就没趣了,娃儿也没那么皮实。

    黑皮见小井儿也要弄蚯蚓,忙道:“井儿,不要再拍蛐蟮了,够了。”一边接过葫芦手上的蚯蚓,穿在缝衣针弯成的鱼钩上,对着一个荷叶空隙间的水面轻轻地落下去,然后凝神等待。

    板栗还在嘀咕没用他的蛐蟮,小手把那条倒霉的蛐蟮捏得直转。

    槐子道:“钓完这个就收了吧,要回家了。”

    井儿凑近板栗,小声说不要吵,瞧线上的浮子动了哩。一时几个娃儿都禁声不语,眼不错地盯着飘在水面上的浮标,紧张地等待。那浮标是用鸡尾巴上的硬毛剪成米粒长穿在线上做成的。

    也不知是这鱼塘里的鱼真的多呢,还是蚯蚓美味,才丢下鱼饵没一会,就见那浮标轻轻颤动,反复几次。娃儿们都屏住呼吸,兴奋地瞧着水面,一副随时要跳起来叫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