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心下了然,在地府时渡灵袋光芒亮眼并不代表这次的灵拥有高强灵力,而是聚少成多,灵力微弱的乞儿量变达成质变。非常时期,无根无依的乞儿死时若没有人看见,很可能连自己死去也不知道,继续着生前的生活。城隍庙流动性大,除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婴儿碰上好心的老乞儿会照料上几年,之后都是各过各的,生死自顾。

    “这么多,要怎么下手?”水葫芦也看明白了这次的任务,咬着手指有些犯难,“怪不得没有卷宗,名字都没有,有卷宗也没什么用。”

    “能怎么办呢,只能混进去再说了,”下过雨的地上湿漉泥泞,长忆随手抹了把乘机就往水葫芦脸上擦去。

    “啊啊啊啊,长忆你这个坏女人!”这只极爱干净,天天下忘川洗澡的灵鸭一瞬间炸毛了,跳起来去抢长忆撑着的伞,试图让她淋花脸。

    长忆躲闪着笑道,“我们就要去做乞丐了,小少爷,委屈一下吧。”

    “那你躲什么,要脏一起脏,”自暴自弃的水葫芦左一把泥巴,右一把菜叶地往长忆身上扔。

    冬天的雨落在身上冰冰凉凉,黏在身上的衣裳湿漉得人浑身不舒服。要是烧个火取暖就好了,长忆想。

    返回城隍庙时,原就暗淡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远远看见橘黄色跳动的光芒,长忆和水葫芦都有些高兴。

    白日里留在庙里的老乞儿在周边捡了些柴火,和着些实在没法再用的稻草,燃了堆火。

    “你们俩这是?”老乞儿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但认人却很准。

    “逃难来的,外面太乱了,刚刚又碰上了抢劫,”长忆凑近火堆,烤了烤手。

    老乞儿扫了眼屋里的人,眼到之处,乞儿们纷纷摇头。一圈之后,老乞儿又眼睛混浊地落回到手里的婴儿,孩子咿咿呀呀叫唤着,就着老乞儿的破碗喝着米糊。

    “您是这里的老大?”水葫芦有些崇拜地冒气星星眼,满足了他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对头头的幻想。

    “你这小娃,什么老大不老大,不过是年纪最大,守庙人罢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冬天最冷的时候了。

    积了几天的柴火才难得燃起个火堆,乞儿们单薄着衣裳,凑近围着却温暖得很满足,话也多了些,“我们城隍庙里一直都会有个守庙人,爷爷会照顾这些难成活的小娃娃,我们许多人被丢弃时都是靠爷爷这样养活的,其他人我们管不了,但爷爷每天的口粮我们轮流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