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风自小就被苏晓棠撺掇着捣蛋,害马鸣总被夫人掌掴,少爷不在书房里念书,打马鸣,少爷爬树摘鸟蛋,打马鸣,少爷在马鸣饭菜里下巴豆,还是打马鸣。搞得马鸣对苏晓棠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再加上这次陆培风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自然把这笔账都算在蛮横的郡主身上,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

    “我家少爷,自然是……不想来就不来了,他说郡主看了信就一切都明白了。”

    马鸣想起陆培风千叮万嘱不许他说出实情,只得硬着头皮赶紧办完事交差。他双手奉上信,隐约看见马车里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心里啐了一声,掉头就走。

    少爷啊少爷,你是个笨蛋。

    苏晓棠看着马鸣气呼呼的身影,满头雾水,接过信来置于膝盖上。马车夫驾了一声,又开始晃晃悠悠前进。

    “我觉得哪里不对。”苏晓棠咬着嘴唇,小小的鼻子皱了起来。陆培风是一定能够逃出密室的,这一点她有十足信心。以往陆培风跟着自己瞎闹,也会被他爹重罚,不过总还会留点情面,可是前几日在小院的那晚,陆尧光号令弓箭手万箭齐发,摆明了态度,根本不在乎陆培风被误伤。

    林策一事亦是如此。陆尧光作为天选之人,如果有一丝怀疑司徒昴牵扯到谋反之事,他绝不应如此果决地出手。

    西池城历代天选之人向来同气连枝,和皇家保持微妙的平衡,既不屈服皇权,也不功高盖主,苏晓棠甚至相信,如果司徒昴弑君一事提前通气,其他的天选之人最多就是个袖手旁观而已。

    陆尧光此次如此决绝,是因为选择忠于君权,弃天选之人的盟约而不顾吗?那自己的儿子呢,也一并放弃了吗?

    苏晓棠闭上眼睛,陆培风,你小子这次千万不要跑回家了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展开了放在膝盖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