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文见远刚才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简直怒气冲天,一个国家上将,军区司令,竟然差点被人暗害,梁茵茵从小在大院长大,他也是见过的,这个女娃娃半点不念抚育之恩就算了,竟然干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但她可能忘了一点,她暗害的不仅仅是她的养父,更是国家上将,建国元勋,这可不是一件得过且过的小事,所以他立刻要求首都火车站和沿海驻军配合协查抓捕罪犯,绝对不能让她逍遥法外偷渡出境。

    不过梁茵茵也算动作快,国内有三处口岸可以偷渡到港岛和澳城,她选择了离首都距离最近的临海,这样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脱身,而且临海所在的海湾风浪较大,偷渡船在海上出事的不在少数,所以这里稽查并不严格。

    但今天不一样,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临海驻军就已经悄悄在港口处布防戒备,晚上的海岸边漆黑一片,巨大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地涌动,不知名的海鸟凄厉地鸣叫着,一切静悄悄的,梁茵茵的心里却并不平静,她今晚心里有事一直睡不着,这会儿听着外面可怕的风浪声,她真有些怕了。

    偷渡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海上风浪大,意外发生率也高,尤其是临海,每年死于偷渡的人不在少数,她开始是为了尽早脱身才来临海的,但现在临走之前,她却真的害怕自己运气不好死在海上。

    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后路了,刚过凌晨三点,张姐的妹妹就过来叫她,把她领到港口不远处一个不大的渔船里,渔船的船舱非常小,中间桌子上燃了一根蜡烛,里面密密麻麻挤了十来个人,梁茵茵看了一眼矮小破败的渔船,再看一眼外面黑嵬嵬的海面和澎湃的海浪,她顿时腿有点软,真要上船吗?这个破渔船万一被海浪打翻了怎么办?梁茵茵心里万千纠结。

    “别愣着,快上去啊,船马上就要开了”,船上管事的女人催促道。

    梁茵茵声音有些颤:“这船万一被风浪打翻了怎么办?有没有大一点的、结实一点的船?”

    女人嗤笑道:“大一点、结实一点的船?那你干脆去坐轮渡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船吗?这是偷渡船!大一点、结实一点是生怕不够引人注目吗?要是被军队的人逮住了,这一船人谁能有好下场?凌晨出海打渔的渔船不少,只有这种破渔船才能掩人耳目,你明白吗?再说我当家的在海上漂了几十年了,放心吧,这几天海上不会有大风浪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算了。”

    梁茵茵犹豫一瞬,继而决定赌一把,她已经走投无路了,让船家换船根本不现实,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船。

    人到齐了之后,渔船缓缓开动,周边不少捕鱼的渔船也一一出发,很快,这艘偷渡船周围就围了十几艘渔船,这些渔船出海要经过港口,一般凌晨三四点军方不会在港口巡检,因为这些渔船基本天天出海,军方根本没空天天检查,一般的巡检是一周两次,今天按理说不会有巡检,因为昨天才进行过一轮检查,下次检查起码要隔上两三天。

    “前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难道今天又有巡检?”

    “不是,前面好像有一艘渔船坏了,横着把路挡住了,我们先等等吧!”

    梁茵茵在渔船停下的时候心脏砰砰砰直跳,直到听见外面船上女人的说话声才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倒霉真碰上巡检了。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出海的渔船已经全部进入港口,前面的渔船似乎才修好,但与此同时,海港处灯光大亮,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了军方的人,他们将这些进入港口的船团团围住,准备一一检查。

    正常出海捕鱼的渔船自然不惧这些检查,顶多是抱怨两句事儿多,但中间这艘偷渡船就不一样了,掌船的人想掉头回去,但他们的船刚好被围住中间,一动也不能动,梁茵茵急得站起来质问船上管事的那个女人,女人正烦着,闻言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还能怎么办?你们一会儿跳船游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