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始终驱散不去的浓烈血腥味更刺激得大殿之中的某些人心头恐惧更甚,楚沅都能看见他们止不住颤抖的肩膀。

    少年一步步走上阶梯,回身时便坐在了那王座之上,旒珠摇摇晃晃,他的容颜在其后若隐若现。

    她看得见他苍白的下颌,颜色极淡的唇微勾,却是先咳嗽了两声,随后她才算是第一次听清他的嗓音:

    “诸位考虑的如何了?”

    清泠低沉,带着些病中的虚弱无力感,又添几分风淡云轻的慵懒。

    “魏贼!”

    殿中有人眼见他坐上王座便已经激动起来,但他直起的身躯很快又被旁边的兵士给硬生生按下去。

    他却已经开始怒骂,“你魏家百年风骨倒是教你这一号贼子给消磨尽了!魏昭灵!你怎敢!怎敢篡权窃国!”

    老者声声谩骂,苍老的声音几乎是嘶吼般,刺激着殿中所有人的耳膜。

    “先王啊……”

    他被生生按得半边脸都抵在光可鉴人的冰凉地面,还不忘大声哭嚎,“您当初就不该留这竖子性命!”

    “我大盛百年基业,毁了,都毁了……”

    然而纵是他百般哭喊吵闹,那王座上的少年却始终安安静静地坐着,旒珠遮掩了他那张面容上的情绪,他并不说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时不时地轻扣几下。

    那老者到底是年纪大了,没一会儿声音便哑了,势头也比不得之前了。

    旒珠轻晃,楚沅似乎听到了少年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