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尧伸手接过将其缓缓打开,只见上面详细地记载了秦南歌从小至今的所有事情,与旁人所听说的不甚有差。墨景尧看着这份平平无奇的卷宗沉默良久,这秦南歌离府八年的时间里,所记载的事情除了每日里的吃斋念佛竟都是空白。

    只除了一件事情,是旁人还不知道的,那便是秦南歌毁容之事。

    虽然秦府将此事瞒了个密不透风,但也并不是没有下人知道,只要使点银子,想要打听一二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他们查到常太医前几日去过秦府为秦大小姐看病,就更能断定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难怪她每次出门不是戴着面纱就是戴着面具,原来是容貌有亏,不便示人。

    思及至此,墨景尧本因流言之事而燃起的怒火顿时又消减了几分。

    “可知这秦家大小姐昨日为何去那南风楼?”名门千金逛小倌馆,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这位秦尚书家的嫡长女了。

    “前去盯梢的探子回禀属下,说是这秦家大小姐似乎与那天下第一琴师祝弦公子是旧识,而祝弦公子的弟弟祝余,两年前被卖入了南风楼,没有多久便得了暗病。那老鸨不肯放人,以此要挟祝弦公子在楼中弹曲三年,属下派人问过之前去南风楼看病的大夫,都说这祝余根本活不过三年。不过这秦家大小姐似乎会点医术,今日见她的丫鬟拎着药箱同她一起出去了。想必,是与这祝余公子有关。”

    闻言,墨景尧冷哼一声,“会医术,又与第一琴师是旧识,敢一个人女扮男装去南风楼,毁了你们爷的一世英名不说,还拐跑了本世子的妹妹。看来这秦家大小姐离府八年,并不像这上面记载的那般循规蹈矩。多派两个人继续盯着,将秦府每日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给我汇报,如今郡主住在秦府,我不想有任何不可控的意外。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墨景尧虽说对男女之事无感,甚至觉得女人如同他这个调皮捣蛋的妹妹一样麻烦,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妹控至尊,只不过,他自己不觉得。但整个王府的人谁不知道,他们的世子殿下可以流血,但是他的妹妹却不可以掉一根头发。

    待到白执应下,白羽却又上前一步,“殿下,南风楼的老鸨,今早服毒自尽了!”

    “你说什么?”墨景尧一拍桌子,“陶方明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连个犯人都看不住!”

    “殿下,属下问过,从昨日被收押关进大牢,便没有人进去探视过,就连今早的饭菜都还没来得及送,便被狱卒发现口吐黑血死在了牢里,身旁用一块破布写了一纸血书,认下了所有非法经营以及拐卖儿童的认罪书。陶大人看过,并无不妥,便命属下呈上来让您定夺,您看,是否就此结案?”

    墨景尧盯着那一纸血书,文笔清晰,内容明了,想来上面所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个案子他派人查了这么久,回京途中又惨遭刺杀。一个老鸨,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南疆毒虫悄声无息地进入崇渊地界?就连司城骑都差点栽了。况且,这份罪状,认得太容易了,都还没有开堂会审,便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似的。此事的背后,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啊。

    可如今人死楼封,除了这个老鸨,其他有罪之人也不过都是些打下手的。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此看来,线索是断了。

    “不结案,还能如何?就让陶方明自己看着办吧!”他不是不想再查,只是南风楼的事情,势必要有人出来承担罪责,才能泄民愤,安人心。若要查,也就只能在对方放松警惕之后,再在背地里慢慢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