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胎……是不是?”妇人虽然下定了打胎的决心,但心里多少还残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祈求,似乎想最后再确认一下。

    “是,是男胎。”大夫听到自己如此冷静的说。

    这一刻,她从妙手仁心的大夫,变成了咒怨巫术的帮凶。

    妇人瘫倒在床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亥时三刻,医馆后门,来了一兜帽遮面的女子,捏了嗓子,喉音沙哑:“东西备好了?”

    “备好了。”大夫衣襟上沾了不少血,将一个腥味极浓的包裹递了出去。

    女子拈开包裹的一角,强忍着恶心,望了眼,确认脐带、胎盘都在,且尸体是个女尸,便将包裹一合,将黄金付清。

    大夫抱着沉重的箱子,唇角绽出抹笑,飞快回了馆里。

    而女子也步履匆匆的往黎府行去。

    白烛摇曳,薄如蝉翼的红纸上,笔走游龙的写着“离宛”二‌字,墨迹潦草,力透纸背,书写者沉的看不见光的眸色,暗藏了对咒杀对象的浓浓恨意。

    “小姐,还需皇女的八字,或者是贴身物件呢。”

    黎沐依将写好的红纸塞入纸娃娃的嘴里:“你去大皇女府,买通下人,弄一根皇女的头发来。”

    侍女瞧她云淡风轻的样儿,不禁暗暗腹诽:这可真是主子动动嘴,下人跑断腿。皇女府的下人哪是那么容易买通的,皇女的头发又哪是那么容易得的。

    可谁叫黎沐依是自己的主子呢。侍女无声叹了口气,快步往外走,只是刚拉开门,就着月光瞥见地上白花花的一张纸,用石头镇着,旁边还搁着一个小香囊。

    侍女本就心一提,在看见纸上的字后,霎时间血液倒流,直冲头颅,眼前一阵阵的犯晕,瞳孔紧缩,好像那不是纸张,而是一头怪物,一头能食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