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梦自动把康盂树的话理解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许把这个地方说出去。

    这一个晚上,她开始了在沉船的第一堂美术课。

    她打算从基本的素描开始教起,就地取材以那个小喷壶的几何为参照物,当作这堂课的目标。

    由她起手先做示范,聚精会神地盯着视线前方,像一个出剑利落的女侠,三两下就在纸上复制出了一个喷壶。

    这只是第一遍。

    到第二遍,她开始带着康嘉年画,一根一根线条地拆解。不时观察康嘉年拿笔的姿势,上手帮他调整,告诉他画到哪边该手臂用力,到哪边该手腕带力。

    她在观察康嘉年的同时,某人也在观察她。

    康盂树将茶几边的椅子拉过来,两脚打开,反过身手臂撑着椅背坐,下巴就搁在手臂上,斜着脑袋看她。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那么,认真投入到专业里面的女人也不赖。

    会有一种自发的气场,让人很难把目光移开。

    黎青梦不分神也感受到了这股视线,瞥了一眼康盂树。

    他毫不心虚地回视:“看什么?我在监督你的教学。”

    黎青梦问:“您还满意?”

    “凑活。”

    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扭过头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