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性子,应川见他抱着一把麦穗,倒生气道:“捡这么些个鸡零狗碎的干嘛,不是叫你一边凉快去么?”话虽然夹枪带棒的,反而有种亲昵的家常味。

    “干看着多不好意思,总想做点什么嘛。”

    “那你一块帮我把剩下的搬上车吧,咱们今天统共割了一亩地,你这个新手蛮猛的。”

    应川这是替他挽尊了,一亩地六百多平方米,闻君意花了将六小时才割了五分,应川用两小时补完了剩下那一半。

    应川挑眉:“你别不信,虽然跟我没法比,那是因为我太厉害了。”

    闻君意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

    小羽帮正主卖惨:“我们老师一直弯着腰干个不停,连水都很少喝的。”

    闻君意从来不爱叫苦,因此解释道:“我知道自己割得慢,更不能停了,停下来就想一直休息,还会越想越怕:这么大一片地,什么时候才能割完?不如闷头干活,什么都不想。”

    应川也被逗笑了:“你虽然没种过地,但说起话来够地道的,我奶奶也常说的,越歇越累。别怕,明儿咱两搭伙,左右开弓,我看再有一天半就能清场。”

    闻君意略愁道:“剩下四五天还会安排什么项目?”——还会怎么遭罪?

    应川道:“活其实还多着呢,这群混蛋本来想让我们来个大全套,打碾入仓一个不落。我冲他们发飙了,后天会调来脱粒机和风机,否则你都不知道要多麻烦……咱们边搬麦子边说。”

    应川倒还不至于分秒必争,只是精力过剩,干巴巴杵着就浑身不自在。

    那架子车的主体恰似一个左右有围栏的木板床,前后用三根粗长木棍扎了个半人高的“牙门”,此时正放下“城门”,与床板平齐。应川递给闻君意一把细长的木杈,示意他如何把麦捆挑上车。

    一捆麦有三四十斤,还是挺费劲的。二人你一杈我一杈,搭积木般垒满一层。

    应川脸不红气不喘道:“如果没有脱粒机,就得把麦子铺了满地,再用碌碡把麦粒从穗子里碾出来,节目组连头驴都不给,要我们自己做畜生,拉着石碾满场转,几十趟下来肩膀都能给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