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撕开,天天的双脚马上流出道道血痕,但如果不这么做,皮肉会和袜子结的越来越紧,后果要严重的多。那一下痛在天天的脚上,也痛在他的心上,抱着天天,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和鼻端的酸涩……他不会忘记,天天受到这些痛,全都是为了他。

    天天的身体停止了颤动,她目光噙着眼泪,却不再叫喊,而是紧紧的绷着双脚,在凌尘的怀中那么乖巧的点头:“哥哥……我……不怕疼……哥哥醒过来,这么一点点疼,一点都不怕……”

    凌尘抑了好一会的水滴,终于还是从眼眶中落下,无声的打在天天的背上。

    清凉的溪水流过天天的脚丫,清洗着伤口和血迹,两只小脚很快就在凌尘的手中被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只是片片的挫伤触目惊心。凌尘把之前采到的草叶含到口中,细细的嚼碎,然后俯下身,一点一点的涂抹到已经开始止血的伤口。天天没有喊痛,默默的看着小心捧着她脚丫的哥哥,比水钻还要晶莹的双眸中盈|满了朦胧和依恋。

    翠绿的药草铺满了天天的两只小脚,然后又被凌尘从衣服上撕下,洗干净的布条轻柔的包裹了好几圈。他再不忍心让天天的脚接触地面,把天天背了起来,走向了前方。她背他的那一天一夜,他必须用一辈子去偿还。

    全身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无论衣服,还是身体,都已是脏乱不堪,但这条溪流显然不是洗浴的地方。他背着天天,一步步的向前走,寻找着可以洗澡,可以吃东西的地方。

    “哥哥,我们去哪里?”天天趴伏在凌尘的背上,轻轻的问道。来自凌尘的味道格外刺鼻,但她的神态却是那么的依恋和享受。

    去哪里……凌尘不知道。在他体力完全恢复前,京华已经不能回去。若若已经不在,属于他们的家被毁,他和天天可以去哪里?

    凌尘的脚步顿了一顿,脑海中浮现着水若的一颦一笑,记忆,回到了似遥远,又似就在昨日的过去。

    如果时间,能在那时候永远停留,那该多好……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只要看着她,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璀璨夺目……

    “我们回中州。”凌尘停了下来,似无意识的喃喃说道。

    “中州?那是什么地方?”天天抬起头,小声的问道。

    “是我和若若相遇……看着她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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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