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纸只瞥了下他,也不为谭冰的仗义执言道谢,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彷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谭冰不跟他计较,拿出教科书复习功课。

    先前李纸说要留校晚自习并非谎话,他和谭冰相同,每天都会待到图书馆闭馆时间才离开。

    只不过两人返家的交通工具大相迳庭,谭冰得先绕到学校後门的停车棚提车,再牵着自行车从正门口离开。而李纸,他有专人车接车送,不需要冒着风吹雨淋通勤。

    晚上9点半刚过,夜sE深沈,初秋夜里已然有了冷意。谭冰牵车到校门口,恰好碰见了等待专车接送的李纸。

    谭冰经过时故意响了下车铃,想吓吓他,没吓成,对方只不发一语地睨了他一眼。

    自从上回他自作聪明捂住了李纸的耳朵,又替他出头之後,谭冰发现李纸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变得更草率敷衍了。

    李纸对人一视同仁,几乎不怎麽动怒,和善亲切得很。唯独对谭冰不怎麽客气,现在大概也正用眼角余光讥嘲他「幼稚」。

    谭冰跨上自行车的时候接李纸的名贵轿车也来了,他於是暂时缓下动作,看养尊处优的少爷矮身钻进黑sE的车身里。

    ——突然有些羡慕。

    一GU酸意涌上来,充盈谭冰心里每个角落。他开始猛蹬脚踏板,起步时还能跟在车後,过了下个路口就被远远地甩在後头,连李纸家轿车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谭冰骑车回家,他家住租屋套房,空间狭窄,房屋老旧,墙壁斑驳泛h。将脚踏车锁在路边後,他爬上幽暗陡峭的楼梯,扶手锈蚀严重,稍微碰到就摇摇yu倒。

    他俐落地开了门锁,进门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玄关处有没有一双破旧不堪的褐sE皮鞋。

    如果没有,那麽今晚他就能过得舒坦些;如果有,那麽在家就是活受罪,他宁可到外面网咖去将就一晚。

    谭冰喜孜孜地发现褐sE皮鞋的主人——他的继父不在家,八成在片场通宵拍摄。久违地与母亲两个人独处,谭冰开心得都要把李纸的事抛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