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翁啊,”张克公说,“咱们御史台的规矩是这样的,凡是刺血上书,一律用鸡血……你只要出钱让台卒去买只老母鸡,把鸡一杀,血不就有了?鸡还可以炖汤喝,多好啊。”

    “是吗?那可太好了。”钟傅一想不错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鸡汤了,而且用鸡血也不用自己挨刀扎。

    张克公吐了口气,刚想让台卒把钟傅押回牢房,外面就有人来报:“禀监察御史,提举皇城司的李副都知来了。”

    李副都知就是李忠!他没事儿可不会来御史台串门。张克公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人把钟傅送回牢房,自己则大步出迎。到了院子里面,看见了一声大貂珰打扮的李忠。

    李忠也没和钟傅见礼,只是高声问道:“犯官钟傅在哪里?”

    一听这话的口气和称呼,张克公便知道李忠身负皇命,连忙让人再去把钟傅拘过来,自己上前一步:“下官监察御史张克公,已经让人去提犯官钟傅了。”

    李忠客气的一拱手,“那就有劳。”

    不一会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钟傅就被两个台卒押到了李忠跟前。

    “奉天子口谕,犯官钟傅即刻入宫觐见。”

    入宫觐见?

    这回张克公和钟傅全都愣住了。

    “钟傅!”李忠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钟傅,他当然知道钟傅接下去要被放在火上烤了。

    钟傅这才反应过来,行了揖拜之礼:“臣遵旨。”

    起身后,钟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对李忠道:“都知权且少待,等钟傅沐浴更衣后,再去宫中觐见。”

    御史台狱虽然比一般的大牢条件要好些,但终究还是监牢。在里面住了多日的钟傅人都快馊了,这么臭哄哄的去见天子,可是大不敬。所以李忠也不能催促,只好说:“钟弱翁请便,咱家就在堂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