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娘子,你去吧。”武好古赶忙打发自己的“御用模特”去洗刷干净,然后才对张商英道:“中书,可好些了?”

    “好些了,就是头疼……”张商英摸了摸额头,苦笑道,“做官不易啊,现在想想还是苏东坡轻松快活。”

    武好古笑道:“只是东坡先生一大把年纪,呆在儋州真是可惜了。”

    “可惜?”张商英眉头皱起,看着武好古。

    武好古笑道:“他的字儿可值钱了……一个月写上一纸,拿去佳士得行至少能卖出一万五,一年就是十八万啊!依我看,朝廷该罚他卖字抵罪。”

    “卖字抵罪……”张商英笑得前俯后仰,“你年纪轻轻,怎就掉进钱眼里去了?和你说吧,现在有不少人想要禁止奸党的书画传世,统统都要毁禁。你手中若有,还是早点发卖了吧。”

    “我不怕的,”武好古一挥手道,“我家藏的那纸东坡先生的真迹是端王所赐。”

    张商英一时语塞,看着武好古若有所思:这个吏商好像话中有话啊!是在告诉自己他是端王的人吗?

    武好古接着又道:“而且毁禁苏东坡的字画没甚底意思……文玩字画,不仅要好,而且还要稀。东坡先生的字本就不多,要是再毁了一部分,等将来风头一过就是天价了。”

    张商英闻言点点头,“仿佛也有道理。”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讨论苏东坡的话题,而是问道:“萧保先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武好古道,“他知道下官的身份。他还和下官说:界河商市一开,辽宋两国就是兄弟之邦了,以后应该互相扶植,使南北得以相安。”

    “哦?那么说此次的谈判会很顺利?”

    武好古道:“看来中书可以很快回朝复命了。”

    张商英点点头:“可是他的兄弟之邦……怎么听着是话里有话呢?崇道,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明白,”武好古道,“他是说我们把一个汇聚十万商民亿兆财富的商市摆在界河之畔,辽国的嘴边,就是把辽国当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