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到陆遇知那里。“张兰山道。

    “送他那里?!他又没订!”

    “我明天就找他订,加急,他会找你的。”张兰山道。

    ***

    傍晚,北风暂停,雪还在洋洋洒洒地下,院子里已是银装素裹。元茄趴在案前奋笔疾书,张兰山刚换过药,感觉白日的疼痛都积攒到了晚上,左半边身子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人也昏昏沉沉,身体发热,头痛口干,似乎正在发烧。他勉强撑了精神,让元茄帮忙代写一封书信,叫闽重送去给他大哥。

    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让大哥知道,衢州这边镖局的事务得由他代管一阵了,等过了这个坎儿,形势转好之后就还回去。大哥信任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元茄写完了信,瞧了一眼旁边的闽重。闽重一脸忧愁,见张兰山口述完毕,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说话了,便急忙道:“公子,你明天真要去陆遇知那里吗?”

    “对,得订货的,去追加点米。”张兰山懒懒道。

    “可您这身子怎么出门呐?”闽重看了看张兰山包成粽子的左肩,“一出去不得给人看出来你伤了。”

    “看出来伤了也不要紧啊,别让他们看出来哪儿伤了就行。”张兰山半眯了眼睛,声音明显已经有气无力。

    “可是公子......”闽重还欲继续。张兰山打断他道:“不要担心,闽重,去做你的事吧。这边有元茄跟怀安,不要紧的。”

    他撑起身子往枕头上挪了挪,提了嗓子对元茄道:“元茄,等下你把我上次伤了腿坐的四轮车找出来,叫人收拾干净。我这一段出门就靠它了,你们公子我是伤的是左腿,不是左肩,知道了吗?”

    “知道了。”元茄跟闽重齐声答道。闽重将元茄封好的信贴身放了,扭头又瞧了瞧他家公子,道:“公子,我走了,您保重身子。”

    “嗯,速去速回,这里还等你帮我做事。还有,别学怀安在大哥那里带些有得没得回。”张兰山抬眼望着他严肃道。

    本来闽重不舍,看他家公子伤得重,万一伤口恶化,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不可能,自己不能在身边伺候,心中悲苦,还欲再叮嘱元茄两句,谁知张兰山提到怀安上次从大公子那里带回的东西那一茬,又差点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