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翻飞,一抹月白残影掠过眼前,只余微风拂面,看台之下就已经没有了仙君的身影。

    慎楼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恢复清明,他从长久的眩晕中微睁眸,入目便是身旁略显手足无措的贺听风。

    明明五脏六腑都生疼,他却仍像是没事人一般,甚至嘴角轻勾起,对着他师尊露出笑容:“师尊。”

    贺听风心疼地扶他起来,并未开口应答。将徒弟扶起坐稳之后,方才赫然起身,对着身边立着的红衣青年,怒声道:“段清云,你什么意思?”

    足尖落地,红衣微勾着金靴,来者单手置于腰后,发带只松松垮垮地系着,张扬似火。

    没错,是段清云。慎楼借着缝隙,偷偷向外看去,再次肯定了自己心里所想。

    那人就站在贺听风面前,一张扬一冷漠,截然相反,却又莫名和谐至极。他们连名姓都异常相配,仿佛生来就应当比肩,让慎楼的嫉妒欲暴涨。

    段清云陪在师尊身边很多年,慎楼很清楚,甚至记忆里,贺听风亲手所制的唯一一块平安符,应该也是给了对方。

    这百年间,师尊无数次拒绝与他相见,更多的时候,还是这人上前阻拦。

    慎楼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跪在无上晴外,企图让贺听风回心转意时,段清云是如何趾高气扬地、慢悠悠地走近,几欲将脚尖踩上他的肩。

    但最后只微俯身,眼中满是可笑地怜悯,轻描淡写就判了他的死刑:“快走吧,他不肯见你。”

    从此之后,慎楼与段清云两看相厌,中间仅靠一个贺听风维持平衡,若非如此,两人早就大打出手了。

    但清醒过后,恐慌感又卷土重来。此人乃是贺听风多年好友,看出他师尊的怪异之处只是时间问题。一想到自己马上就会被揭穿身份,慎楼的心情就沉入谷底。

    这样想着,他看向段清云的视线不免更尖锐了一分。

    “诶听风,我在。如此生气作甚,当心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