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院中摆了两张藤椅,李氏和朱李氏正懒懒地靠在藤椅上晒太阳。朱李氏侧头瞧了一眼旁边正闭着眼的李氏,道“前几日寿安堂走水是怎么回事?听说刑部侍郎的千金被困里头了,后来被大丫头的表哥给救了出来?”

    李氏猛地睁开眼,扶着扶手坐起身来,道“失火这事儿可别提了,我现下一想到当时那火势心里头就怕。”

    “你怕什么,又没烧到你裙边来,也不是你放的……”

    “夫人,”翠鸣小跑着进了院子,喘着粗气,到李氏跟前耳语了几句。

    李氏脸色大变,从藤椅上纵了起来,问道“你确实看见成安跪在她那儿?”

    藤椅晃了几晃,碾住了两人的影子。

    “千真万确!奴婢去传话时往里瞧了几眼。”

    “你去传成安过来,”李氏摆了摆手,几乎是跌坐下去。翠鸣立即应声去了。

    “怎的了?”朱李氏直起身子。

    李氏这便将事情原委都同她说了。原来当日她让成安将福熙堂的挽花解下来,就放在旁边的寿安堂里,后来大约是小孩子拿了蜡烛进去,不小心就点着了那一团挽花,接着就起火了,所以这一切要追究起来,归根究底还是李氏。

    朱李氏听到这儿,猛地站了起来,道“姐姐,那这事儿怎么着?成安若是供出了你,你婆母那儿能轻易放过?”

    李氏也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面走一面道“断不会的,我已经交代过他了,还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他又不是个傻子,说出这话来做什么?害人害己。”

    “稳妥么?”朱李氏眉间隐有忧色。

    “稳妥!”李氏回头,坚定了神色。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话既是安慰妹妹,也是安慰自己。

    说话间,便望见翠鸣领了成安过来。他耷拉着脑袋,膝头微颤,脚下生了根似的走不动,被鸣夏催促了好几声才终于一拔一拔地往这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