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一眼看过去,便恰好见着锦秋向卢春生蹲身行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卢春生确是有几分才华的,只是做实事却是不行,”周劭淡淡望着他二人道“不过能同他说得上话的人却不多。”

    周劭这话不错,所以今日能得一个听得懂他说话的姑娘卢春生怎会放过?

    “大小姐觉着义山的诗不好?”卢春生问锦秋。

    “也不是不好,只是过于曲折隐晦、不大对我的胃口罢了。”

    “那我猜你必定喜欢牡之诗文间的气势浩荡……”

    李氏同卢夫人拉着家常,一双眼却是盯着说话的二人,面色渐黑下去。鸣夏则更是如此,她擎小儿翻开书本就打瞌睡,被夫子逼着背的那些个诗词只够平日应付,遇着了卢春生这样较真的人,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他不留情面地给她挑错。

    可是偏偏锦秋却能对答如流,她杵在这儿被就衬得像个木头。

    李氏觉出女儿的不耐,立即掐住话头,道“锦秋与春生这样合契,实属难得,不如就让她在此处同春生聊诗,我那儿还有几个常在一处打叶子牌的姐妹没去见,再不去,她们恐要恼我了。”

    “是该去的,是该去,”卢夫人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觑了卢春生和锦秋一眼,心想着我家春生是要尚公主的,你宋家的女儿还不够格。

    锦秋一面陪着笑脸同那兴致颇高的卢春生说话,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

    她也不过半桶水,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那些个诗词就要用完了,再说下去只怕就要露馅儿,听说要走,赶忙向他蹲了蹲身道“卢公子学富五车,小女听您一番剖解,自觉才疏学浅,倍感羞惭,只是现下不得不随母亲去拜见几位舅母了,他日再来聆您高见,卢公子好坐。”

    卢春生虽有无奈,却也只能自谦几句,由着她去了。锦秋这才跟着二人离开了这桌,不由长出一口气。

    李氏领着二人拜见过了几个老姊妹,就往上席去了。

    “李夫人,您走得这样急做什么?”朱奥远远地朝李氏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