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莺儿接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过来了。

    怪到!便是国公爷半夜里要叫太医来,朱奥都能气定神闲地出门,今儿怎走得这样急?她于是放下簪子,站起身,只听南珠帘子噼里啪啦一通响,她望向门口,便见朱奥立在那儿,额上沁了一层薄汗。

    “你今儿怎的回来这样早?”鸣夏莲步轻移,掏出帕子意要为他拭汗。

    “你回床上躺着,我请了宝安堂的段大夫为你诊脉。”

    鸣夏心里咯噔一下,拿帕子的手僵在半空,强颜欢笑道:“不必了,没病没灾的诊什么脉。”

    朱奥没接她的话,摆了摆手示意莺儿退下,斩钉截铁地道:“你别拿话了搪塞我,今儿你是诊也得诊,不诊也得诊!”说罢直接拦腰将鸣夏一抱,大步往那拔步床走去……

    鸣夏愣住,一时竟觉筋骨酥软,上回他碰自己还是半月前婆母催着过来的。

    她怔怔望着朱奥,直到被摔在床上,背上一震,这才醒过神来,推拒着他,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奥按着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紧紧贴着竹席上,盯着她的眼道:“你给我乖乖躺着,让段大夫诊脉!”

    “不……不要!”鸣夏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腿踢打着,双手推他的胸膛。

    “鸣夏,今儿这遭你是逃不过了,你若非要闹得阖府皆知,你就闹,横竖我是没要紧!待会儿把娘闹过来了,你更难收场!”朱奥索性松了手,坐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朱奥说得不错,婆母那样的精明人,只怕一眼便能看出猫腻!鸣夏渐渐停下手,望着朱奥那倔强的神情,心想:自己体寒难受、孕,可当初那大夫也说过,多服几个方子下去能养好,既然能养好,她又怕什么呢?且瞧朱奥这模样,今日是不会罢休了,何必跟他对着干,惊动婆母呢?

    见鸣夏身子不动了,朱奥这便站起身理了理袖子,喊了一声:“将大夫迎进来。”

    鸣夏拉好茜纱帐子,躺下,深呼两口气,不住安慰自己:没事儿,又不是不能好的,能好,只是费些功夫罢了,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劳夫人伸一伸手,”帐外传来沙哑的一声,似是一口老痰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