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你做什么,你随便改改膳食方子就治好我的病,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今日我问起,杨嬷嬷和溪月还不肯说实话,我恐怕病好了都不知道是你治的,你这孩子心眼实诚,不贪功,性子倒和你祖父有几分相像,”老夫人说完,又满面笑意地看向容z,“老二你说,朝夕这种漂亮又能干的媳妇,是不是万里挑一的?”

    宋朝夕虽然脸皮厚,被别人夸赞这样也是不习惯的,“不是什么大事,母亲您谬赞了。”

    容z放下手中的茶,缓声道:“母亲说的不错。”

    他这话像是回老夫人,又像是对她说的。只是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错?哪方面不错?是觉得她漂亮还是认可她能干?容z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真得改改了。

    一旁的高氏听得心里又酸又涩,她伺候了老太太十多年,还帮着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老太太心里却不如刚过门几天的宋朝夕,虽然宋朝夕医术好,长得也漂亮,可她也不差吧?怎么老太太只知道夸这二儿媳妇,却看不到她的好呢?现在宋朝夕刚进门就被全家人这样看重,过不了多久,岂不是要把这掌家的权利收过去?等宋朝夕再生了儿子,这还了得!

    老太太又提起容z醒后,国公府收到各家的赠送,“圣上下了命令,不许闲杂人等来扰你休息,务必让你好生静养,圣上都这样说了,底下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闲杂人,自然不该冒然前来,便都派人递了话。”

    递了话自然是不够的,家家还都有赠送,只是树大招风,国公府越是龙宠正盛时,越是该低调行事。老夫人自然是不会要这些的,送上门的赠送她都叫人回绝了,言明国公府刚办了喜事,不宜收礼,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被强行塞了进来,老夫人拟好了清单,好叫容z方便处理这些事情。

    溪月恭敬地捧着誊写好的清单,容z接过,只粗略看了一眼,便顺手递给宋朝夕了。

    宋朝夕接到也是一愣,原想从他脸上看出究竟的,可他没有任何表示,她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这清单上确实有不少名贵物品,掐丝珐琅嵌白玉三镶如意、名画《上河图》复本、金石拓片、竹简古铜……看得出,绝大部分送的都是文玩字画、金石之学相关的。

    “您喜欢金石之学?”宋朝夕问。她那倒是有不少青铜器和石刻碑碣,是从前姑父寻来送她的,姑父不喜这些她更没耐心研究,都扔在扬州的库房里,早知道就让人带来京城了。

    容z站立时挺拔威严,气势冷峻而肃杀,坐着时压迫感没那么强。宋朝夕听他说,“不算痴迷。”

    “金石传拓,与古为徒,您这爱好很高雅。”她学不来不要紧,不妨碍她见机拍马屁。

    容z笑着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这种事该如何处置他自然是心头有数的,她又不可能真的拿主意,便随便翻了翻,看得出绝大部分送礼的人都打听过容z的喜好,除了送珐琅如意的这位。以容z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如今朝廷官员之间互相赠送就以如意居多,送得多了也就不寻常了,他竟然就这样送来了,也不知该夸他耿直,还是该夸他不钻营。

    她神色轻松,一点也没当回事,一旁的老夫人却笑得意味深长,高氏心里也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