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多久,竟又有人投案,说是吴家发生奇案,有鬼怪作祟,那老妇竟在吴夫人停棺的屋子里悬梁自尽了!

    “这不对劲啊,”经验丰富的仵作一听就连连摇头,“不吉利,不像是老人家能干出来的事。”

    裴茗从旁听了一耳朵,听那仵作含含糊糊地说老规矩老讲究:这灵堂乃是阴煞之地,如今又有血光之灾,对主家会有冲撞,怕是主家也不得安歇。

    “这老妇既然对吴夫人忠心耿耿,论理不该做出这种事。”

    仵作这么一说,裴茗就坐不住了,那老妇同他讲过话,老人不仅对吴夫人极为看重,也绝非目不识丁之人,就算是老夫人太过悲痛,也不该选择这种方式、在这种地点了断自己的性命。

    她既然这么做,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案情仍未明朗,老夫人心有怨愤,但无法言说,只能做出这种竟是害人之举,引起众人留意;第二,老夫人对裴茗失望了,或者说她对大理石,对天下人失望了。

    能让一个心性坚定、颇有家底的人萌生这种无奈,这件本该了解的案子,背后到底有什么呢?

    裴茗下意识地远眺天空,他总觉得那翻卷的浓云背后指不定昭示着什么。

    几个小吏在屋檐下啧啧称奇:“还真是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这一下子就风雨欲来了。”

    裴茗把手搭成棚,置于自己额前,他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阴云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京城罗网在其中,云后不知藏着些鬼魅精怪,正在对京城摩拳擦掌,预备着丢下风雨雷点,似乎意图倾覆这座城池。

    “这样的天气还在出外务,县衙那边真是可怜。”有人在闲聊,“听说都找到城外去了?”

    “谁说不是呢,这京城也是不太平,世家贵女都能丢,说是失踪了好几日了?眼看是凶多吉少啊。”

    “闭嘴吧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失踪的人姓甚名甚,这是咱们能说的话吗?仔细你们头上的脑袋!”领头的听见话音不对,忙上前喝止,那人一边训斥手下,一边偷瞧裴茗的脸色,似乎想分辨裴茗是否听见。

    裴茗神色冷漠,他倒背着手,站在风中,心却的确被众人谈论的分出一点注意力:失踪的世家贵女吗?就是黄家那个吧?明明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黄家依然遮遮掩掩的,难不成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