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能这么偏心,”姜雨胭很冷静,“咱们这件事不厚道,要不是白公子心气好,换成其他人,都会觉得咱们这是把人当傻子耍呢。”

    “爹,他手里有婚书,镇要求江家践诺,我能有什么办法吗?”姜雨胭摇摇头,“我们于情于理都不占上风,说句不好听的,就凭我现在的名声,白诚要退婚咱们都说不出个二三。”

    “但现在他想履行婚约,爹,您也同我讲过,读书人最是爱惜名声,跟我这样一个名声坏掉的人绑到一起有什么好处?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我对这婚约也不热切。”

    姜宏慢慢平复下心情,姜雨胭说得很细致,他慢慢也听进去。他并非是愚笨之人,姜雨胭说的,他仔细想想,也能回味过来。

    “白诚有那般天分,都能得到学官举荐入国子监,这般天之骄子,却遭未婚妻厌弃,他竟毫无芥蒂,这份胸襟,我自问无法比拟。”

    姜宏知道姜雨胭说得在理,然而他偏就要唱反调:“你怎么就厌弃他了?我可没瞧出来。”

    刚见面不就“白哥哥”“白哥哥”的?而且小女孩耍耍小性又算得什么?他的女儿生得这般出色,若不是婚约束缚,哪里就能便宜那白诚?

    姜雨胭沉默了,她可算是明白了,对着姜宏,她是没办法好好讲道理。这世间的父母多半都偏心,真要偏疼起来,那是容不得自己孩子有一点不好。

    但她始终觉得白诚可疑:出现的时机可疑,“一见钟情”的戏份跟宽容大度的胸襟可疑,连那容貌现在回想起来都有几分可疑。

    “爹,您确定当初真有这么一个人?也真有这么一份婚约?”姜雨胭想从另外方面入手,“可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是那个白诚呢?”

    “那婚约在他手里,还能有假?”姜宏实在是不耐烦再掰扯这个。

    “您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奶娃娃吧?”

    “虽十几年没见,但他跟小时候,跟他爹的模样还是很想象的,”姜宏却很肯定,“绝对错不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姜雨胭怔住,她总算抓住一点不对劲:隔了十几年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未免太蹊跷了。

    这件事要查的话,谁来比较合适呢?姜雨胭眉头轻皱,一个名字浮上心头:顾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