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不能跟夏夏再分开的。

    冯时夏感觉到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量,安抚般地也紧紧回握了两下。

    出门的时候,只屠户小哥付钱买了书、纸和墨,可最后这些全部进了“高中生”的背篓里。

    冯时夏想着大略对方真的是兄弟,便只记牢了他们挑的那锭墨的样子,她不会挑,这有个本地学生在这,挑的肯定不会是不能用的,下回她就直接照着买一块放屋里,墨丸确实只是带着出门方便而已。

    到了牌楼附近,冯时夏拉住了已经兴冲冲要往布店进去的孩子,她那一大箩床单、帽子和衣服都没缝呢,她是真不想再进去了。

    转去上回买麦芽糖的店重新买了一大罐5斤,厨房里的麦子芽都还没长出来,离熬糖更是还早得很,这之前都还得暂时在这家代替。

    搜罗物资的任务交给了小混混,她也没别的什么逛街的目的了,除了仍去面摊买了份面汤给小狗,后边干脆就跟着屠户小哥他们的安排来了。

    只是走在路上,她回忆起自己拿出麻花纸包给“哪吒”,对方那个如第一次腼腆害羞的表情,以及面摊上隐隐还飘散的中药味,不免又叹了口气。

    这都十几天了,也不知他们家谁生病了,只能让这一老一小出来做生意。也不知他们每日的收入能不能维持得了这医药费。

    想起自己刚来时小家伙煮饭的样子,想起小黑仔破旧的衣裳和光着的脚,想起老人家里顿顿的豆粥掺土豆,想着“高中生”明明是上学的年纪却时常出来兼职,屠户小哥还年轻得很却耍得起一手格外熟练的屠刀,赶车少年每日早出晚归不知为何奔波,甚至小混混,她其实看到他第一回拿到那3枚铜币时眼里闪过的水光。

    自古以来,底层人民想要生存都是这么的艰难。

    今天有了两个大哥哥,小家伙和“肚仔”走累了就有人抱一会,俩人更是兴奋得不要不要的,一路上四人笑着闹着甭提多开心了。

    好在,好在,他们并不深陷此间苦楚,都还认真努力地生活着。

    只是,她之前好不容易带着俩娃子躲开了算命摊,没想到,今天却被他们一行中最有学问,最不该迷信的“高中生”带进了圈。

    她又听不懂,只看着“高中生”十分积极主动地坐上前去仔细让那瘦长脸、皮肤干瘪、皱纹满面的黑瘦算命先生好生算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