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心在一旁听着,悄悄地攥紧了拳头。父亲如此凉薄,我若助青云直上、再娶如花美眷,岂不是要寒了母亲的心?

    杜明妍也冷笑道:“既然当初不喜,为何今日看着又不腻烦了?”她轻嗤一声道,“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跟沈家沾着一点儿边的什么老姨娘也成了香饽饽了!”

    二老爷被她刺到痛脚,抬脚便将她踹翻在地,急吼吼地出了屋子怒道:“去给外院的小厮说,赶紧我给套车,我要去庄子上!”

    杜明妍听见这话,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去追,撩开帘子却发现父亲已经去得远了。她恨恨地将帘子摔下,转身看着杜明心,目眦欲裂。

    “若今日姨娘有什么闪失,我便是一辈子的死仇了!”

    杜明心看也未看她,冷冷地说道:“本就是一辈子的死仇了,留着不过是看在佛祖份上。”

    她转头吩咐道:“春草、夏叶,送客!”然后抬脚进了内室,抓了一把沉香放入红铜香炉中,深深吸了几口,才静下心来,继续绣枕套上的红牡丹。

    这一日到了入夜时分,二老爷也没有回来。杜老太太在正房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大太太劝道:“现在城门都关了,二叔估计今天回不来了,母亲您早些歇息吧。”

    杜老太太将烟锅在炕桌上磕了磕,絮絮地说道:“多大的事,还值得自己亲自跑过去!好不容易皇上赐个官职给他,照他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儿,早晚也得丢了!”

    “瞧您说的!”大太太酸溜溜地笑道,“二叔眼下是晋王、宁王两个人的岳丈,哪怕他天天不去衙门呢,看在两位王爷的份上,谁又能说他什么!”

    杜老太太没再言语。一直到了第二天晌午,才把二老爷给等回来。

    二老爷赤红着眼睛径直回自己院子歇息,跟着他去的小厮们也一个个没精打采,像是熬了一整夜。

    杜明妍派了人去外院打听,听见小厮们议论纷纷:“……剥光了衣裳拿鞭子抽,鞭子生生抽断了两根!二老爷还叫人泡了一桶盐水泼到那女人身上!就算是男人怕都受不住!”

    “那后来呢?就这么打了一夜?”一旁还未留头的小厮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好奇地问道。

    “当是看戏呢!”一个年长些的小厮一拳敲在他的脑门上,“要是去,保管给吓得尿裤子!光是那女人嚎得就能吓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