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他也真的就只是顺嘴刺一句,然后扭头就抛到了脑后。

    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不止一次,并且早就知道答案了。

    在天真的年少时,知道杜文安的身份和父亲的暗示后,他就祈求过对方拉他出火海。可每次对方都是怎么说的呢?

    “小汀。”杜文安摸他的头,很无奈说,“别闹。”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充满了劝解一个不懂事的叛逆熊孩子的意味,和他的‘家人’无异,甚至更为过分。因为杜文安是知道他的痛苦的,是故意选择视而不见的。

    从六岁到十六岁,未曾变过。

    后来,江汀就完全懂了。

    生活是自己的,是依靠不了别人的。他必须自救,否则就死掉,烟一样散在空中,又或者烂在泥土里。

    但是他仍旧时不时像现在这样的问一次,不为那渺不可及的希望,只求提醒自己谨记杜文安的真面目,不要跌入他的陷阱中。

    那些关心,问候,担忧,只是用来麻痹猎物的毒罢了。

    他得分清。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另一层原因——杜文安不救他,却也是喜欢他的。只不过这份喜欢对于以己为重的杜文安来说,太过轻微了,轻微到他不愿意用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交换。

    但是吧,江汀说的这种带刺儿的话也能让杜文安不舒服,自责,甚至懊恼。

    所以他乐此不疲。

    “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来帮忙的?”江汀夹起一块芒果塞进杜文安嘴里,若无其事的打断对方的走神,理直气壮的指挥他去拿烤箱中的酥皮,去手动打发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