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见不得姚青青成日摆出一副清高样,更见不到姚青青欺负她刘兰的朋友。话又说回来,她哪里不知道身旁这个憨憨只是单纯出于关心姚青青,并无他意,然,姚青青那种眼睛长在头

    顶上的人,又哪里能听出、看出他人的好心?好吧,即便姚青青看得出,听得出,可这种人会在乎么?不会!因为一个清高,处处彰显自个有多么与众不同的人,没有真心的人,如何能感知

    到他的真心?那种人只会用他们的逻辑思维去想事情,认为他人的关心带有目的,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在这样的心境下,给予其关心,无疑是给自个找不痛快。

    李春霞见刘兰不像是在开玩笑,她静默好一会,点头:“好吧,我听你的,以后……以后不会再管青青的事。”话虽是这么说,李春霞心里却仍想不通,她明明是出于好心,为何偏偏会换

    来姚青青的不理解,反倒误会她?姚青青在和李春霞拉开距离后,独自回到知青点,洗把脸,躺到炕上,这位闭着眼睛寻思着如何改变宁臻对她的态度。难道……难道要她和那些“癞蛤蟆”

    和其他男知青断绝私下来往?要断么?断掉的话,她以后的零嘴儿和日常用的牙刷、牙膏、肥皂、香皂等等小物件从哪来?在她家,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五个,且这五个中,她和二哥是一个妈

    一个爸,老大和她下面的老四是同一个爸妈生的,而老五是她妈和老大老四的父亲生的,直白点说,他们家是个重组家庭,六七年那会她爸出意外身亡,时隔一年,她妈经人介绍,与同样有

    一儿一女的红星机械厂一车间主任罗永峰相识,两人一个相貌普通,但确实车间主任,一个即便生过俩孩子,依旧保持着一副好身段好姿色,仅一面便看对眼。领证,两家变成一家,四个孩

    子按年龄排大小,她排行老三,兄长排行老二,那男人的一儿一女,分别是老大和老四。原先她爸在世时,作为女孩子,她就没有兄长得母亲宠爱,父亲去世,母亲再嫁,家庭关系变得复杂

    ,为得到男人打心底认可,她的母亲,对继子继女不要太讨好,就算是以前被她妈宠着的兄长,在那对继兄妹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更遑论她这个从未被亲妈偏爱过的女孩子。下乡前,她早

    起要做一家子的饭,中午和晚上放学回来,还得给一家人做饭,继妹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过得完全是旧社会大家小姐的生活。兄长对于她在家里的处境像是没看到,高中一毕业,就通过他们

    亲妈求继父,给在红星机械厂安排了个临时工的工作,说是好好干一年就可以转正。继兄高中毕业,继父直接给找的正式工,到她和继妹高中毕业,明明她俩年岁一样大,只月份差不到俩月

    ,她不想乡下,哭求亲妈帮着找份工作,甚至求继父,回应的是继父不吭声,亲妈的一句“妈帮不了你,何况你下乡是国家政策规定的,乖,到了乡下好好劳动,可不能偷奸耍滑不劳动”,

    听听,这是些什么话?就算不帮她找工作,可她不是还没下乡,还好端端的在家里,说什么不好,非得把她下乡说成定局,且叮嘱她不可偷奸耍滑。真是好笑,自能跑能跳,她就被要求做力所能及的家务,而她亲妈明明知道,嘴上却那么教育她,让她在一家人面前没脸。

    怨气满腹,甚至她恨那个给她一条命的女人,既然生下她,为何又不好好对待她?重组家庭,生下老五,她在家里愈发没地位。给小东西洗尿布,但凡在家,除过做家务,害得照顾小东西,无数次她都在想,亲妈,她的母亲是把她当做旧社会的奴隶使唤么?小东西是她的弟弟,和她有血缘关系,难不成与家里其他人没血缘关系?做什么非得奴役她,伺候家里大的不够,把小的也得伺候好?不帮她找工作,不顾她的想法,到居委会给她报名下乡,将她打发出那个家,将她的人生硬生生扭到农村,知道下乡已是铁板钉钉,她哭得几乎嗓子都哑了,安慰的言语愣是没得到一句,这便罢了,在她临下乡当日,老四,这个和她一起毕业的贱人,竟拿到一个招工名额,一个正式工的名额。看着一家人为老四高兴,看着她的母亲,亲妈,满面笑容说要给老四做件新衣服,庆祝老四马上成为棉纺厂工会干事。没人在意她即将远行,没人在意她的心情,没人在意她独自背着行囊走出家门,那一刻,她恨极那个家里的每个人,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他们求到她面前,到那时,看她如何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