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呢?”对面那人眯起眼睛,平日里粗豪之色荡然无存。却尽是狡黠诡秘之色。

    “今夜我们存心要探清王允的底细,却是无意中暴露了我们的脆弱!”李儒面上尽是苦涩之色:“若非您突访司徒府,令府中大半好手都暗中布置在王允府邸周边和沿途一带,贼人岂能如此轻易攻破太师府…….”

    “您注意到了吗?”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今夜赶来的文武官员们,在看到了太师府的惨景后均是脸色有异,小婿担心…….如果他们认为您甚至连太师府都无法保,定会对我们的实力失去信心,那么他们距离反叛不过就是一步之遥了!”

    “孤并不会担心那些人。因为他们的生死,只是在孤的反掌之间!”董卓哑着嗓子道:“只要天子在我们掌中,大军在我们手中,他们能够有什么作为?他们甚至没有能力里应外合的打开长安城门……..只是,今夜有一件事太奇怪了!”

    “您是想说,太过巧合了吧?”李儒亦是眼光闪动:“不错!我们午后暗访司徒府,入夜便有大批刺客围攻太师府…….而我们的行动事先只知会了王允!您是在怀疑王允吗?”

    “孤确实是在怀疑他,可是越怀疑,越是说不通啊!”董卓眼中凶光乍现:“王允若想杀孤,怎会明知孤前往他家中。却派人杀入一个空空如也的太师府?”

    “或许,他就是想造成这样的错觉,洗脱自己的嫌疑…….”李儒缓缓闭上双目。仿佛正将自己设想为王允,口中梦呓般道:“一旦太师对他放松警惕,那么他便可利用后日大婚之时出手…….”

    “他出什么手?”董卓愕然,打断道:“大婚之日,才是孤防范最强之时,若换作是孤,最佳出手的时机,就是方才我们乍闻太师府遇袭而仓惶离开司徒府的半途之上!”

    “不错!”李儒苦恼的低下头去:“若王允一方真的具有强大至可以攻破太师府的实力,那么适才我们回府途中。确实可能被杀得军覆没…….今夜最为诡异的事情就是,我们回程之中竟然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小婿思来想去!”他猛然抬头。一张惨白的脸上尽是复杂难明之色:“唯一的解释居然是…….王允是无辜的!”

    “不!不能这么草率!”董卓沉声道:“若王允机关算尽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疏于防范。那么他定有更大图谋…….”

    突然间,他也说不下去了。

    “您也意识到了!”李儒苦笑道:“任他图谋再大,还能大过您吗?只要铲除了我们,他便是长安城中官职最高的人,从此奉天子以令不臣,舍他其谁?”

    “是啊!”董卓怔怔一叹:“李傕率主力驰援郿坞,吕布、张辽两将皆受创静养,樊稠、牛辅等将实力有限,而据郭汜所说,今夜敌方若想杀他亦是不费吹灰之力…….若孤身死,王允确有振臂一呼接管长安军政的威望!”

    “这么想来,又是陷入死路了!”他额上青筋暴起:“这些刺客退出太师府后,弹指间便在长安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如同王允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掩护接应,何人能够轻易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