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已经醒过来了,过去看看吧。”

    虽说昨日李大夫以为程大郎等人不想治病,甩了些脸子,但不消他们说,他施针催痰时就已经在为那孩子排毒了,不然他今天也不会醒得这样快。

    后来老大夫听杨掌柜说这女娃要在店里做工抵药钱,顿时又为自己一时的气性懊悔,对宋初夏也有几分欣赏。但他是个倔老头,不会做那等服软的姿态,只好继续崩着个脸。

    宋初夏自然不会跟李大夫计较什么,闻言她却仍发起愁来,因为——

    这孩子约莫要在药堂里调养两个月才能恢复过来,期间需每日施针一次,隔日推拿一次,再吃上三四种药。

    前后足足要花费她十五两银子!

    宋初夏扶额,手上这钱竟还没捂热乎就要花去一半多,叫她如何能不发愁?

    这人的有钱爹娘怎么还没来把他带回去啊……

    若不是遇上方东家,指望靠这人赚笔银子还债,她们姐妹明儿估计就在人牙子手里了。

    越想越气,宋初夏应了李大夫一声,便一路小跑着往药堂空出来安置他的房舍里去。

    留下小老头一脸纳闷儿:咋突然就一脸怒气了?

    宋初夏迈进门,床上的男孩儿便睁开眼来看她。

    大约是在病中的缘故,他两颊绯红,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上笼着一层蒙蒙水雾,显得天真又迷离。

    造孽。

    宋初夏在心里呸了一句,要是她能有这瓷娃娃一半好看,再配上她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在哪个时代不能混得顺风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