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既然下令,曾头市上下,只留史文恭和苏定的性命,想必是起了爱才之心,只是不明白这厮好好一身本事,干甚么不行,非要给番人做狗!”燕青十分纳闷道。

    “这些在民间做教师的好手,多是一生郁郁不得志。他们投军无路,又不肯落草为寇,是以成了眼下这个局面,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得,好生尴尬!栾教师不正是这般?这样的人憋屈久了,性子也变了,行军打仗不肯循规蹈矩,偏爱兵行险遭。结果要么大胜,要么大败,好似豪赌一般。跟朝廷出身将领行事偏爱周正有很大不同,看来都跟他们人生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卢俊义口中虽然说着史文恭,忽联想到自己身上,似有所悟。

    燕青见卢俊义陷入沉思,连杜、史之间的大战也顾不得看了,暗暗检查自己身上小弩。

    “小乙,待会去中军护卫哥哥,不必跟我冲阵!”卢俊义忽然道。

    燕青见说狡黠一笑,道:“主人太小看小乙了,马上厮杀虽非我的长处,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主人杀尽兴了,在战场上驰骋纵横,小人也能替主人领兵不是?这也是寨主派小人辅佐主人的初衷啊!”

    卢俊义回头看了燕青一眼,忽然说出一句话来,直叫燕青摸不着头脑,原来卢俊义说的是:“小乙,跟了我这么个员外,真是委屈你了!”

    饶是燕青百般伶俐,一时也难理解卢俊义话里的意思,正要发问,忽听卢俊义道:“罢了!就要见分晓了!”

    卢俊义话音未落,只见场上八个人里面忽然倒下一人,对面阵上曾弄叫得撕心裂肺,原来是跟酆泰对上的曾索叫对手一锏打落马下,复一锏,结果了性命。这酆泰杀了一员敌将,得意非凡,就在阵中叫起阵来,“女真小儿,是男人的再派一人过来送死!过街老鼠莫慌,等我再活捉一个,换你回来!”他那晚和张三聊得投机,这汉是个实诚人,早把张三当成自己兄弟了。

    张三被绑得严严实实,口中又被塞满麻核桃,一听酆泰言语,下意识感觉要糟,果然泼皮对于危险降临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奈何不了梁山军的曾头市军丁们此时却还能报复张三,只见众人一顿老拳下来,张三顿时鼻青脸肿,几个麻核桃从嘴中溜出,他干呕一声,奄奄一息道:“你这厮到底是救我还是害我……”

    酆泰见状大怒,浑身怒火没地发泄,就往最近的苏定杀来,苏定对付一个林冲已经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哪里还禁得住再加一个黑炭?正慌乱时,只听林冲喝道:“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苏定只觉对方长枪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入自己肋下,还没回过神来,忽然猛的一股大力袭来,苏定顿时叫林冲刷下马来,酆泰不禁懊恼道:“林冲,别人不来,你也不胜!偏偏别人一来,你就使出本事,好生没趣!”

    林冲闻言一笑,道:“这厮没死,我家哥哥吩咐要活的,现下捉了算你的!”

    酆泰这才转嗔为喜,大笑道:“拿去跟王伦哥哥报功么?我要你身上这样的盔甲!”

    “都随你!记着要活的!”林冲说完,拔马回阵,史文恭余光察觉到这一幕,见林冲并不擒将,而是飞速赶回阵中,下意识感觉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