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见说一愣,旋即叹了一声。想这清风山上的三个人,昔日他在梁山上时,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这为头的一个锦毛虎最爱吃醒酒汤,这汤却是用活人的心肝作成,直叫他吃得双眼赤红,性格暴躁无比。第二个矮脚虎王英,是个好色无义之徒,好色却不必说了,不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和性命,只说他原是车夫出身,因为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便在此落草为寇,残害四邻。第三个倒是个清秀模样的人,却是跟着这两个吃人、好色之徒整日里厮混在一起,糊里糊涂,不知所谓。

    想他唐斌是怎样的人?没点心气能叫傲气十足的大刀关胜高看?此番他真是发自内心的不愿上这清风山上来。只是此时花家招了大难,自己又在他家做客,无论是看在花荣面上,还是看在花姿面上,都是不能一走了之。是以他心中原本有愧,此时听了焦挺的责怪,心底丝毫没有怒气,却是赧颜得紧。

    王伦见说,心中却是能理解唐斌的苦衷,只见他此时下了马来,拉过唐斌道:“焦挺是个直人,你莫怪他,我今番来,便是与你提亲的!”

    唐斌见王伦丝毫没有怪罪自己一句,心中感慨,又听他要给自己提亲,只是抱拳掩面,不敢和王伦直视。

    那当头的燕顺本来是满心欢喜,王伦的大名他是仰慕久矣。只觉今日山寨大喜,连这山东道上首屈一指的梁山泊大头领都亲来道贺,直叫他受宠若惊,暗道这王伦果然名不虚传,江湖上的传言看来不假。

    哪知忽听对方人众中一人的语气,明显对自己等人十分的不屑一顾,他惯吃人心肝,极易动怒,闻言顿时怒由心生,直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对方势力大,立马就要翻脸。他身边的郑天寿也是莫名其妙,暗道自家没有得罪过这梁山人马啊,怎地这帮人竟然是这个态度?

    花荣是个锦绣心思,又和唐斌交往颇久,哪里猜不到这梁山人马甚是不齿清风山众人的做派?且自己就住在清风寨,往日何尝不是视这些人如洪水猛兽,只是命运坎坷,直叫自己如今倒和这些人做了一路,只是看在哥哥宋江的面上,权且忍耐了。

    此时见这两路人马僵持住了,花荣只好作个中人,上前调和,便见他对王伦行礼道:“兄长,二龙山一别,已有数月,别来无恙呼?”

    王伦见是花荣上前,回礼道:“贤弟,怎生弄成今日光景?”

    那花荣摇了摇头,直要把众人往里面请,只见那燕顺忽上前道:“白衣秀士若要进来时,便请进!只是贵处这般多人马,小寨容纳不下,还请诸位在寨外稍歇!”他是个积年的匪盗,多少年的老绿林了,眼见王伦来者不善,这梁山马队看着怕不有三百多骑,生怕一时闹将起来自家招拦不住,是以出言阻道。

    王伦哈哈大笑,回头对鲁智深道:“还望大师带弟兄们在寨外稍候!”自己有要事在身,不愿与他在门口胡搅蛮缠。

    鲁智深闻言点点头,对王伦道:“哥哥放心进去,但有响动,洒家直带兄弟们全伙进来做客!”

    燕顺和郑天寿闻言气得双颊直颤,显是又怒气攻心却又甚是忌惮。花荣见说便要去劝燕顺先让客人先进来再说,王伦瞧出他的心思,道:“无妨!贤弟勿忧!我自进去,且见识见识这清风山的威风!”

    花荣叹了口气,回身对鲁智深拜了一拜,道:“小弟一力应承,不敢叫小寨人众对王伦兄长有半分不敬处!”二龙山时他和鲁智深打过交道,知道这位前提辖官的本事和胸襟,故而上前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