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世界并没有像他十二岁没完成剧情那次一样惩罚他,虽然觉得疑惑,但这毕竟是好事,他今天已经很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也许是这种对剧情惩戒的回忆诱发了某种机制,接着,他便做了那场真实过头的噩梦——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他十二岁那年某次场景的重现。他气喘吁吁地醒来,浑身发冷,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入睡。

    夜已经很深了,洁白的窗帘外是无尽的黑暗。

    陆白紧紧抱着毯子和兔子灯,鼻尖都沁出了汗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不稳的呼吸依旧不受控制。陆白怔怔地看着兔子灯可爱的耳朵,终于想到,在这栋房子里他并不是一个人。

    某种诱惑力实在让人无法抗拒,于是,陆白还是起身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走向门外。

    走廊里一片寂静,却是明亮的,阮江酒知道陆白怕黑,便在家里每个地方都装了小夜灯。

    抱着兔子夜灯站在人家门前,陆白犹疑地咬了咬下唇,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和他想象中一片暗色不同,阮江酒的房间里竟然也装了小夜灯,整个房间里浸在一片暖黄里。阮江酒一向睡得浅,是以很轻易便被陆白开门的声音吵醒,他半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也不生气,只是支着脑袋看向对方,面上浮出个与白天全然不同的笑:“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而慵懒,与以往全然不同。

    陆白一怔,下意识后退两步:阮江酒此时的笑容和声音实在太过陌生,他甚至本能地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危险,却到底想不明白。

    阮江酒知道自己吓到了人,无奈地笑笑,这才清了清嗓子,重复一遍道:“怎么了?”

    陆白这才下意识松一口气,干巴巴道:“今晚我、我能和你一起睡吗?”说这种类似性骚扰的话他自觉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地面。

    阮江酒看着地毯上对方心虚时下意识蜷起的可爱脚趾眸色一深,他深吸一口气,掀开一角被子,笑道:“来吧。”

    陆白面上一喜,连忙抱着小灯上了床又钻进对方的被子。阮江酒的被子上沾着温暖的体温和洁净好闻的香气,陆白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他舒服地深吸一口气,终于觉得心头的阴影烟消云散。

    阮江酒看着已经毫不客气在他身旁躺下的少年,慢悠悠调侃道:“毕竟陪、睡也是金丝雀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不、不是的。”陆白耳尖有些红,却无比真诚道:“小阮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